每個鄉親臉上都是濃濃的擔憂之色,還有未曾褪去的憤怒。
黃嬸子抱著手裡的種子碗,重重的嘆出一聲,“唉,肉味飄出去,老鼠螞蟻都得咬一口。”
“要不是有平子在咱村裡坐鎮,這肉罐頭廠就算開起來也守不住啊。”
石建國老臉嚴肅,煙桿子別在灰布條腰帶上,“行了,都別說喪氣話。”
“平子帶人去外頭給咱村爭門面,咱這些老骨頭也不能拖後腿!”
“成才,你腿腳快,立刻去給跟咱有合作的那幾個村傳信,就說王家屯看不慣咱吃肉罐頭……”
石建國眼角的褶子裡都斥著精光。
石成才越聽眼神越亮,“好嘞!”
“放心吧爹,我肯定把差事辦好!”
“今兒咱也給王家屯玩招陰的!”
……
半個多小時後,陳平帶人進了深山。
這片深山嶺子冷氣不退,岩石上還趴著未消的殘雪。
隊伍裡的兄弟基本都不是頭一次來,早就習慣了這邊驟降的氣溫。
張大山後頭跟著劉滿倉,他俯身從泥裡撿了一枚子彈殼。
“這是老炮筒子裡噴出來的,王家屯那些人手裡有不少。”
“聽說他們這一批傢伙還是前幾十年打仗留下來的。”
空了的子彈殼被交到陳平手上。
陳平掃了眼,“威力大,不好控制,估計他們也沒抓到什麼獵物。”
“張三喜那邊怎麼說?”
張大山眉頭皺的更緊,一張臉都快垮到長白山了,“還能咋說,劈頭蓋臉把我一頓罵唄。”
“一開始還懷疑是咱這邊的人盯上肉了,王成那狗孃養的還打著咱的旗號!”
“也不知道幹了多少虧心事,鉉族那邊兒的娃娃都被火藥爆炸聲嚇著了。”
這也是他們擔心的地方。
鉉族歷代都居住在這片山上,守著一方土地。
無論地形地勢還是動物的生長習性,都極為熟悉,狩獵方面更是出色。
如果這事解決不好,怕是要引起兩邊矛盾。
好不容易找到的野味供給,必然不能斷送在王家屯身上!
陳平眸裡聚起冷光,“找到之後全給我活捉,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兄弟們手下都不用留情,他們斷咱活路,咱就幹他肺管子!”
“平哥威武!”
“這把就幹個痛快!”
隊裡的兄弟們高聲齊喝。
隨後直接五人一小隊,分成四組向深山壓進。
滲透進黑泥裡的雪水,把整片林子灌溉的肥沃。
隱約可見嫩綠的新芽被壓在殘雪底下。
還是老規矩,陳平帶著劉滿倉和順子幾人自顧自的往前走。
深坳老黑林裡灌著冷風,直往脖領子裡鑽。
順子打了個冷顫,攥緊了手裡的槍,“平哥,我跟山子哥過來送肉罐頭的時候,他們就在前頭那片坡上呢!”
“瞧架勢是想守株待兔,而且還有啥玻璃片子反光。”
陳平眯了眯眼,“不是玻璃片子,是槍瞄鏡。”
驀地,他身後幾人步子齊齊一頓。
“啥、啥?!”
“他們敢拿槍瞄人?乖乖嘞,那俺們差一點就跟閻王爺報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