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載入了怪談遊戲

第10章 敬介,你愛我嗎?

多幼稚,多可笑的說辭。

早在慄山沉湖的那個晚上,長澤敬介就已經把所謂的人性也一併沉到湖底去了。

對於他而言,那晚的心境,簡直就像是一場涅槃。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病態的,拋卻人性,不擇手段的人才會獲得更多。所以長澤敬介才能越過固化的階級,才能有現在的身份地位。

本來就身處底層,還要講規矩,講人情的蠢貨,永遠只會是弱者,就只配被人踩在腳下。

長澤敬介從來都是這樣相信著的。

“隨你怎麼說吧。”神谷川聳了聳肩,又忽然笑起來,“呵,其實這樣也好。”

長澤敬介皺起眉頭:“這樣也好?”

神谷川沒有正面回話。

是的,這樣也好。

說實在的,替遊戲裡的鬼給現實中的人送信,神谷川有著一定的心理負擔。

他估摸著,這封信只要送出去,長澤敬介身上一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如果長澤先生不是人渣的話,這封信神谷大機率是不太能送得出手的。

所以,這樣也好。

於是神谷川淡定地拿起波子汽水,喝掉最後一口後說道:“好了,感謝你的款待。另外,慄山祥子小姐託我給你送樣東西。”

他從包裡拿出了那張被水汽潤溼的白紙,推到桌前,之後便拎包離開了位置。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很是瀟灑。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至於長澤敬介收了那封信以後,具體會遭遇什麼,神谷川不知道,也不好奇。

“反正關我屁事。”他掀開白木屋的門簾走到大街上。

長澤敬介是個道貌岸然的人渣。

而自己只是個跑腿送信的。

僅此而已。

嗡嗡。

手機震動。

《怪談物語》彈了一條通知出來——

[任務:溺鬼的委託,已完成!]

在市裡的這頓午飯吃得很開心,接下來神谷川便打算搭電車回去。傍晚的時候,還得趕回學校打遊戲呢。

不知道能從溺鬼慄山祥子那裡拿到什麼獎勵。

有點期待。

……

“那小子就這樣走了?”

神谷川瀟灑離開以後,只剩下長澤敬介獨坐在居酒屋的餐桌旁。

他實在想不明白那個莫名其妙的男高中生到底想幹嘛,沒有要300萬円封口費,只是留下一張白紙就離開了。

至於那張紙,說是替慄山祥子交給自己的。

開什麼玩笑,祥子已經死了8年了。

白紙就那麼靜靜鋪在桌上,紙面是潤溼的,彷彿永遠都不會變幹。

長澤敬介沒有伸手去拿那張紙。

那個不明所以出現的小鬼令他心情暴差,他只想買了單就回家休息。

還不等長澤從椅子上站起,那張溼潤的白紙忽然有了變化。有髒汙的黑色水跡順著紙面流出來,歪歪扭扭地淌在桌面上。

汙水越淌越多,扭曲的水漬漸漸勾勒成規則的字元。

長澤敬介扶著眼鏡,揉了揉眼,等他再次看向桌面的時候,水漬的字元已然完全成型——

“敬介,為什麼只是看著?”

這字跡很眼熟,他認得,他忘不了的。

這是慄山祥子的筆跡!

嘩啦——

桌面上的那張白紙,還在不斷的流出汙水。不對,水跡幾乎是開始從紙面上湧動出來!

更多的字跡被黑水勾勒出來——

“敬介,為什麼丟下我?為什麼不陪著我?”

“不!不……這不可能的!”

長澤敬介站立不穩,將身側的椅子撞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從後背炸開來,並且迅速蔓延向全身!

他歇斯底里地叫喊起來,無法理解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他想逃。

與此同時,白紙之上有溼漉漉的黑色髮絲伸出來,長髮如同靈活的毒蛇,朝著長澤敬介纏繞過去,迅速攀附上他的手腳。

纖細的髮絲如同有千斤巨力。

空氣中浸滿了水臭味,淤泥的味道,還有腐爛的味道。

“不!不!祥子,我……”長澤敬介嘶啞地叫喊著,但根本無濟於事。

嘩啦啦。

髒水如同泉湧一般地流出,淌到長澤敬介的腳邊,形成扭曲癲狂的字元——

“敬介,你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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