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還是老地方?”
陳志遠看到這條訊息,嘴角不自覺翹了起來。
張俊這傢伙,別看平時做生意懶懶散散的。
關鍵時候是真上道,特別是在吃喝和撮合人脈這方面。
“七點吧,老地方見。”他回了過去。
張俊緊跟著發了個“OK”的手勢表情。
回到家裡的陳志遠坐在沙發上開始仔細思考起來,自己手上的錢現在並不了。
也不知道服裝廠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得多少錢才能拿下來。
他的腦海裡已經有了一個想法,當然了,如果實在不行還得借錢。
晚上六點五十,陳志遠已經坐在了“老地方”最裡面的一個小包間。
他點了幾道拿手菜。
紅燒肉、清蒸鱸魚、白灼菜心,外加一盤花生米,還要了一壺老闆自釀的米酒。
菜剛上到一半,包間的門簾就被撩開了。
張俊的大嗓門先到了:“遠哥!久等了沒?”
他一邊說著,一邊側身讓人進來。
跟在他後頭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個頭不高,稍微有點發福,穿著一件洗得有些泛白的藍色Polo衫。
頭髮梳得整齊,但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愁緒,眼神裡除了焦慮,還有一點掩藏不住的期盼。
“來來來,遠哥,我給你介紹一下。”張俊一邊打招呼一邊介紹。
“這位就是興華服裝廠的趙大海,趙廠長!”
“大海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陳志遠,遠哥!”
“陳總您好!早就聽說您了!”趙大海趕緊上前兩步,伸出雙手。
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但那笑容裡透著一股子窘迫和急切。
他的手握得很緊,掌心還微微有些溼。
“趙廠長太客氣了,叫我志遠就行。快請坐。”陳志遠也起身熱情回應,伸手回握。
他清楚地感覺到趙大海那一握中的顫抖和壓力。
三人落座後,張俊熟門熟路地倒上溫熱的米酒。
菜也基本都上齊了,滿桌飄香。
“來,大海哥,遠哥,咱先走一個!”
“這米酒可不是隨便的,老闆私藏,解乏!”張俊舉起酒杯。
一杯米酒下肚,氣氛果然緩和了不少。
趙大海隨便扒了幾口菜,明顯沒什麼胃口,放下筷子後,有些侷促地看向陳志遠,試探著開口:
“陳總……聽俊哥說,您對我們廠子……感興趣?”他搓了搓手,語氣裡帶著點小心翼翼和掩不住的無奈。
“不瞞您說,廠子現在確實挺難的。”
“工人走得差不多了,訂單也斷了,裝置……嗯,年頭有點久,但主要的生產線還能轉。”
“我這人,就是死腦筋,不甘心啊,這廠子可是我半輩子的心血……”
趙大海是真不甘心啊,這個場子可是他一步一步從一個小作坊經營到現在這種地步的。
就是說是自己的孩子也不為過。
陳志遠這邊,夾了筷子清蒸魚,慢慢嚼著,沒急著回應。
他一邊聽一邊觀察趙大海的表情,那種焦慮是真的,不甘也是真的。
他等趙大海把心裡話說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下筷子,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