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則一臉茫然:什麼意思?讓妹妹跟我去面聖,又不是了不得的大事...需要我做什麼主?
三人各懷心思地上了路。慶雲山離上京並不算近,他們中午出行,行至傍晚,方才看到挺拔雄壯的山峰。
峰頂燈火通明,人影竄動,正是大遼新君——耶律洪基的行在。
“總算是到了。”蕭遠山長舒了一口氣。
三人下馬步行上了山峰,只見漫山的遼國官軍,披甲持戈,佈下了重重關卡;蕭遠山亮出腰牌,一路上暢行無阻。
行至宮門外,兩個親衛一見是蕭易,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蕭大哥,你的病痊癒了?真是太好了!”
蕭易微微一笑:“你們看我像還有病的樣子嗎?此番回來,正是面聖復職的。”
不等蕭遠山下令,其中一個侍衛早就飛快地進去稟報。片刻之後,只聽裡面的宮人高聲唱道:
“宣蕭遠山、蕭易、蕭觀音覲見!”
終於要見這位雄主...想起他在天龍八部中的所為,蕭易打起十二分精神,提心吊膽地走進了殿內。
大殿之上,一個英武少年快步走下玉階,上前一把抓住蕭易的手:“蕭易,那天你從馬上昏過去,可當真嚇了我一跳…如今見你生龍活虎的,我總算是能放下心了。”
“多謝陛下掛念…我,已經沒事了。”
蕭易飛快地掃了一眼這位少年天子:他瞧上去不過十三四歲,卻舉止老成,頗有威嚴,臉上帶著倦態,眉宇間更是有一股化不去的悲傷。
這不免讓蕭易大失所望,看來耶律洪基此刻還沒有成長為後來的一代暴君,仍是一隻羽翼未豐的雛鷹。
看到蕭易身後的蕭觀音,耶律洪基眼中有了些許光亮,勉強擠出一絲喜悅靦腆的笑意:“好姐姐,你也來了。”
蕭觀音含羞點頭,略一沉吟,忍不住道:“陛下,本來國家大事不該我這女流之輩置喙;然而國不可一日無君,您一直躲在帝陵,朝野不穩,難保不會被有心人利用…還望陛下以國事為重,速速回京!”
耶律洪基嘆道:“我又何嘗不知這其中道理?只是…父皇音容笑貌猶在眼前,我每每想要處理國事,可心中總是悲痛難忍,也就顧不上其他了。”
蕭易不由心中感慨:至親去世,心裡的悲傷,旁人再是苦勸也是無用——唯有時間,才能徹底地治癒傷痛。
三人望著沉浸痛苦中的耶律洪基,正不知如何寬慰,忽然遠處山下傳來了刺耳的號角聲!
那號角聲淒厲緊促,令人窒息…一時間,殿內宮人亂作一團;門外侍衛紛紛露出驚慌的神情,竊竊私語。
蕭遠山又驚又怒,拱手道:“陛下,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這號聲代表山下有人發動了叛亂,兵圍帝陵,望陛下決斷!”
蕭易也是一驚,這個節骨眼若是有人發生兵變,那他們在山上的一干人等,都要跟著遼帝陪葬!
眾人當即簇擁著耶律洪基出殿,下到了半山腰。
憑欄而望,有無數兵馬從東、南、西三個方向朝山下雲集,濃煙滾滾,少說也有三四萬人;陣前一將身披重甲,身後旗兵打出了“耶律良才”的旗號。
“耶律良才!”蕭遠山恨恨地一拳砸在旁邊老樹之上,落葉蕭蕭而下,“是耶律重元的軍中心腹,沒想到皇太弟竟然反了!”
這次撫柩出宮,耶律洪基所帶大遼皮室軍不過三千,眼望著山下十倍於己的敵人不斷集結,眾人均是束手無策,相顧無言。
蕭易的頭上也留下了一滴冷汗:而今這個形勢,竟比天龍里蕭峰萬軍之中擒住敵酋,解叛軍之圍還要兇險百倍…在場的更無一人有蕭峰的本事,這可如何挽救眼下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