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索拉雅依舊心如古井,微波不驚。
等他笑完,方才輕啟櫻唇問道:“難道是小女子的話有何謬誤之處,引得蕭先生如此嘲笑鄙夷?”
蕭易擺了擺手:“我不是笑你,我是笑在座的每一位…你們明明守著金山寶庫,偏偏要和我哭窮?”
石絕天一挑濃眉,不解地道:“蕭兄弟這話什麼意思…金山寶庫?我怎地什麼也沒有見到?”
蕭易朗聲道:“光明頂下擁有一片火山群,每一處都蘊藏這大量硫磺,這裡根本就是一座天然的大型硫磺礦場!
只要你們肯下力氣開採,必然日進斗金,財源滾滾…這難道不是坐擁金山而不自知?”
石絕天與索拉雅對視一眼,遲疑地問道:“可是,就算我們採集出來這麼多硫磺礦…又上哪裡找買家呢?”
蕭易指了指自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西北軍中正好需要大量硫磺以作備戰,而且是長期的、可持續的需要!
今後無論你們開採出來多少,我都能按照行價照單全收,絕無二話!”
天降橫財,石絕天如何不喜,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話:“蕭兄弟,此話…當真?”
蕭易負手而立,傲然睥睨道“我手握兵馬數萬,信徒二十萬之眾,自然是一言九鼎…豈有失信之理?”
石絕天聞言這才寬心,同時望向索拉雅,請示由她一言而定。
索拉雅心知發展天山北麓教徒所得的那點收益,與這場“潑天”的富貴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若就此促成與天道軍的交易,那賺取財富足以讓明教迅猛發展,勢力遍佈南北…屆時又何必在意區區一個西域?
“誠如蕭先生所言,小女子再無話說,焉有不從?
不但你我雙方的和解水到渠成,我明教也願意與天道軍深度合作,共圖大計,只是…這等好事,蕭先生怎麼願意與我教分享?”
蕭易哈哈一笑:“聖女大人果然冰雪聰明!一則你們明教熟悉山下地形,教眾又是各個身懷武藝,開採起來遠比他人來的方便;二則…由於硫磺、硝石等物的金山商路已被太陽汗封鎖,所以你們必須另尋他路,才能將貨物送抵…
對了,忘記說我是貨到付款——你們只有把貨物運至漠北軍中,方能財貨兩訖!”
此言一出,明教眾人一片沉默,紛紛面露難色。
半晌,石絕天才苦著臉道:“蕭兄弟有所不知,從崑崙山至漠北,只有三條路可行。
一條路是走金山沿線,這條路最為便捷,今已被乃蠻封鎖,自是不必多說;
二是借路高昌回鶻的天山北麓,但途徑流沙之地,想走出去幾乎是九死一生;
第三條路,就是走玉門關,然後經過西夏進入漠北…但是西夏國壟斷商路,沿途關卡重重,層層盤剝。我們沒有通行路引,根本寸步難行!
蕭兄弟,除了這三條路,難不成我們還能插上翅膀,將大批的硫磺飛傳給你?”
蕭易聳了聳肩,也很無奈:“生財之道已經給你們指明…至於能不能賺得到,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也許…有個人可以做到。”
正當眾人愁眉不展之際,不想索拉雅卻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只聽她輕聲道:“我這次從西夏辦事歸來,順便也發展了幾個信徒…其中就有河西張氏的家主,張一龍。
張家是敦煌當地的豪門大族。他本人也是河西商會的會長,不但掌控了整個河西走廊的貿易路線,而且在朝在野都很吃得開…如果由他出面運送硫磺,必能安全抵達漠北!”
這下峰迴路轉,在場的明教眾人連聲喝彩,大讚聖女大人傳教有功。
就連蕭易也是心中一喜:如此一來,不但崑崙的硫磺可以運回漠北;就連天山上的硝石礦也能一併運送,不再受制於乃蠻!
“如此甚好,那就請聖女修書一封,讓張會長幫咱們這個忙。”
索拉雅卻搖了搖頭:“這人新入我教,書信未必講的清楚。說不得我還是親自去一趟,當面勸說於他…”
說到這裡她眸光流轉,若有深意地望向了蕭易。
“蕭先生,你是此事的主導者…便與我同赴河西,不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