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葉府門庭若市。
各大家族,幾乎都要葉府門楣踏破了。
葉海傷未痊癒,卻不得不強撐著笑臉迎客。
葉瑤經幾日修養,傷勢倒是好得差不多了。
但最引人矚目的,還是葉、沐兩家的聯姻之事。
段天涯已死,葉凡雖被收回了天武書院隱星的身份,可就憑他跟蕭老的關係,皇城上下依舊無人敢惹。
沐策認為時機已經成熟,跟葉海商議選定了一個黃道吉日,為葉凡、沐傾城舉行盛大婚禮。
段天涯既死,葉凡雖不再是天武書院隱星,可誰不知道他與蕭老的關係?
皇城上下,無人敢不給三分薄面。
沐策眼見時機成熟,親自登門與葉海促膝長談,最終敲定了吉日。
……
大婚之日,旭日初昇。
葉府內外張燈結綵,九十九掛紅鞭炮從正門一直鋪到街尾,炸開的紅紙屑如落英繽紛。
金絲楠木喜轎上,鸞鳳和鳴的雕飾在晨光中流轉著華彩。
葉凡一襲大紅喜袍,腰間玉帶上明珠生輝,騎著通體雪白的龍駒走在迎親隊伍最前頭。
街道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孩童們追著撒喜錢的侍從歡叫。
“新姑爺來啦!”
沐府門前,喜娘們捧著紅棗桂圓翹首以盼。
待葉凡翻身下馬時,沐府朱漆大門緩緩開啟。
沐策獨自一人跨出門檻,眉宇間的愁雲比晨霧還重。
“沐伯父?”
葉凡見沐策這表情,心頭猛地一沉,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聲音不自覺地發緊,“傾城呢?”
沐策沒有作答,顫抖著從袖中取出一封信。
火漆封印上,“葉凡親啟”四個字格外刺眼。
隨著葉凡抬手示意,身後的喜樂聲戛然而止。
信紙展開,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葉凡: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離開皇城。原諒我的懦弱,終究無法穿著嫁衣走向你。
段天涯雖死,那段婚事卻如同烙印,深深烙在我的生命裡。
世人會說,你葉凡何等天驕,竟娶了個二婚女子……這本不該是你的恥辱。
我知道,你從不在意這些世俗眼光。可我在意!那些竊竊私語會像毒蛇般纏繞我們的餘生。
就讓我任性這一次吧,我想去看看北境的雪,南疆的海。若他日你我還能重逢……」
信紙在葉凡指間簌簌作響。
沐策知道此事是沐家虧欠葉凡,在朝葉凡拱手致歉後,取出一卷地契奉於葉凡,“葉凡賢侄,這是沐家三座玄鐵礦脈的地契,權當……\"
“不必。”
葉凡輕輕合上信箋,指尖在“恥辱”二字上摩挲而過,“她既想看這世間風景,我便等她看夠。”
回程的喜轎空蕩蕩地晃著,沿途紅綢顯得格外刺目。
葉凡沒有回葉府,而是徑直去了天武書院,回了兩人在天武書院的住處。
推開那扇熟悉的木門,沐傾城常用的青瓷茶盞還擺在案几上,枕邊似乎還殘留著她髮間的幽香。
住在這裡,他彷彿感覺到沐傾城並沒有離開。
轉眼,又是數日過去。
葉凡每日依舊躺在院中修煉,任由陽光灑滿全身。
只是每到夜深人靜時,總會不自覺地望向院門,彷彿下一秒就會響起那個熟悉的腳步聲。
那些過往的點點滴滴,總在獨處時湧上心頭——從初見時她的驚鴻一瞥,到後來她捨身相護的決絕,再到月下相依的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