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城外,十數艘巨大商船並駕齊驅,破開江面而來,場面極為壯觀。
隊伍最前面是一艘五層豪華樓船,比之張幕現在手中最大的一艘還要大上不少,堪稱當世水上巨無霸,威風凜凜。
四層爵室前的甲板上,糜貞身穿一襲綠衫站在女牆前,遠遠眺望越來越近的壽春渡口。
想到即將和心尖上那人見面,要嫁給那人相守一生,相夫教子,她一顆心便無法保持平靜,跳的愈來愈快。
“小妹,你怎麼還在這?”
忽然,糜貞身後響起一個男子略帶焦急的聲音。
“二兄,你怎麼來了?”
糜貞看向身後男子,自己的二兄糜芳,眼中帶著不悅。
她可沒忘記前些天大兄宣佈要將自己許配給張幕時,這二哥極力反駁的模樣,簡直可惡。
要不是大兄腦子清醒,力排眾議,她哪裡可以美夢成真。
那可是蓮花君子的夫人!
“小妹,你怎麼還在嫌棄我!”糜芳敏銳注意到了糜貞眼中的嫌棄,頓時一陣頭疼,叫屈道:“我都給你好好道歉了,要不到時候再給妹夫賠個不是?”
當初他出口阻止,可不完全是為了自己和家族,也是為糜貞考慮,是明面上看起來最優的選擇。
一方是徐州牧陶謙的二公子,陶謙也住在東海郡,是徐州頂頭上司,糜家當然要與其交好。
另一方張幕不過是縣尉,雖然出身不錯,但並不是家族嫡傳,要是換成那漢中太守張魯來還差不多。
你說怎麼選?
可誰知道才沒幾天糜家就接到訊息,張幕不僅成了九江郡太守,還成了討虜將軍,並且麾下擁有上萬精兵,成了一方實權諸侯。
陶謙家裡那兩個只會讀書的榆木腦袋,自然是快馬也比不上。
這一下,反倒他裡外不是人了。
“如果二哥願意拉下臉,綠筠可以從中排程一下。”糜貞煞有其事的點頭。
糜芳頓時一陣心絞痛。
這妹子算是沒了。
“小妹,我可是你親二哥。”
“嫁夫從夫,理所應當,吾也不說什麼了,可你也不至於做到如此程度,吾那未來妹夫可不知道我說的話,道歉反而生了間隙。”
“而且你這還沒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聞言,糜貞頓時一陣臉紅。
糜芳這話倒是說的不錯,她好像帶入有點快。
可自從收到那詩,他還在徐州時她便已經幻想著做張夫人的日子,久而久之變有了代入感,很合理,不是嗎?
“那你等到夫君麾下做事,可別朝三暮四。”糜貞紅著臉叮囑道。
大哥她放心,可這二哥就放心不下了。
“.......”糜芳徹底無語。
自家養大的這白玉大白菜徹底沒了,而且不是被豬拱,是主動送上門求人家拱。
你這還沒正式成親呢,夫君都叫上了。
所幸他也沒多餘想法。
“小妹,汝儘管放心,既已聽從大兄安排做了選擇,吾便不會朝三暮四,當有所為。”
糜芳這番話說的十分鄭重。
若是張幕在場,聽到後也會相信。
倒不是盲目自信,也不是因為有氣運圖錄,而是糜芳這人確實值得信賴。
糜芳有些許勢利,但這屬於商人通病,更何況糜家現在正是渴求著轉型階段,情況愈加。
但能成鉅富之家,均是信義為先。
糜芳被人詬病,是關羽北伐襄樊時命他和傅士仁準備糧草,可兩人無法完成,被關羽放狠話說征戰回來要收拾他們。
恰逢呂蒙偷襲荊州,糜芳一直堅守,知道傅士仁投降便一起跟著投降了,導致關羽最後被呂蒙所敗。
關羽粉絲何其多遠,看糜芳自然不爽。
可事實上,在關羽兵敗往前推二十多年,那時糜家還是徐州鉅富,貢獻全部身家資助劉備,生活由奢入儉。
劉備在下邳被呂布擊敗後,麋芳跟隨劉備逃到海西,後來再次被呂布擊敗於小沛後,又跟隨劉備逃到曹操那裡,還被曹操上表薦為彭城相,可在劉備逃走後也選擇辭官,跟隨奔波。
劉備來到汝南,麋芳也選擇跟隨,一起擊殺蔡陽,等到曹操來攻,劉備兵敗汝南逃到新野,麋芳也繼續跟隨。
曹操親率大軍南下,劉琮投降曹操,麋芳依舊跟隨劉備一起南撤,等劉備之眾行至長坂坡時,被曹純虎豹騎大破,又跟隨其逃亡到江夏。
相較而言,關羽還數次跟隨曹老闆,反而差了很多。
糜芳被罵慘的那一戰,也是關羽眼高於頂,一度輕視辱罵釀下的禍根。
“那便這樣。”糜貞深深看了糜芳一眼,隨後問道:“二兄來找所謂何事?”
“自然是讓你下去啊。”糜芳無語道:“即將抵達壽春渡口,我提前給糜仁飛鴿傳書,想來張太守會來迎接,不能失....”
“什麼?”
不等糜芳把話說完,糜貞已經提著裙襬往樓下跑去,聲音遠遠傳來:“真是,這種事情二兄你怎麼不早說,太馬虎了。”
“吾都沒有好好梳妝打扮。”
“等大兄來,姎要告狀。”
糜芳:......
你自己在這發呆還有理由了?
我來通知你,不是被你打斷的嗎?
都是他的錯。
毀滅吧,趕緊的,我累了!
............
“出發!”
壽春城內,將軍府前,張幕帶著麾下兩千精銳浩浩蕩蕩出發,目標是壽春渡口。
糜家雖然是商賈世家,但糜貞是他即將迎娶的夫人,一些排場必須要給。
“姐姐,男君出發了。”
將軍府後院,馮纓和甘梅窩在同一個被窩中,做小鳥依人狀。
甘梅感受到馮纓架在自己身上的大腿,卻是完全沒有力氣去挪開,半閉著眼睛道:“怎麼,心裡不是滋味?”
“才沒有呢。”馮纓蹭了蹭甘梅臉頰,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的說道:“甘姐姐知道姎不在乎這些。”
“甚至老爺能多給姎找幾個姐姐妹妹,增加我們實力才好呢。”
甘梅沒在意馮纓話語中聽到賭氣的成分,想到前幾天馮纓設計步練師連帶她一起被“罰”,也是沒有懷疑。
這個妹妹,還真就不在乎這些。
可能是因為男君戰力太過強大。
她和馮纓聯手,也拍馬不及。
“妹妹,自從三日前男君得到那天龍破城戟,戰力是不是愈發強大了?”甘梅忽然睜開眼睛問道。
“姎有這種感覺。”馮纓面色一正,說道:“感覺男君輕易可以試探出我們的深淺,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看來我們接下來需要加強鍛鍊才行。”
“果然麼。”甘梅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儘管只是和張幕比鬥過,可她有一種預感。
這天下怕是沒有人可以和男君一較長短。
“看來最近吾也需要多學招式了。”甘梅暗暗想道,然後掃了一眼馮纓。
馮纓今天髮型很特別,還是男君親自出手指點編制而成,甘梅從來沒有再其她人身上見過。
兩根辮子,樣式都有些像烈馬尾巴。
聽馮纓說扎,這種辮子能得到馬力相助,她下次也要試一試。
兩人打不過一人,總感覺有些丟人。
“男君天生神力,又學會霸王戟法,目力也是超強,一生武藝但可以冠絕天下,聽說只有騎術不行。”
“姎還沒有給其誕下子嗣,只能在這方面幫助一二。”
甘梅不愧是賢內助,不想做單純花瓶,所思所想都想幫到張幕。
“妹妹,你方才是在擔心什麼?”甘梅忽然問道。
“自然是那糜家姐姐的為人。”馮纓秀眉微蹙,翻了一個身子,帶著一絲擔心道:“女君身份可比我們高貴,若是對我們不好可怎麼辦?”
這或許是這個時代妾室都會擔心的問題,即便她們嫁的男君很好,可夫人作為女君,很多時候才是後宅之主。
“你這想法可真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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