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渴望的，是變成凡人，品嚐凡人的喜怒哀樂。”
“唉，這天下生靈真是奇怪，凡人最想要的是長生。”
“陰差好容易實現長生了，卻想要變成凡人。”
我說：“道母，咱們時間緊迫，你就別感慨了。”
“你直接說吧，我這事行不行？”
道母說：“君子成人之美，豈能不行？”
我心說：你也挺能扯淡的。要不是我們拿捏住你了，你豈能同意？
道母有一個好處，就是她能認清楚自己所處的地位。
該認慫的時候就認慫。不做無謂的討價還價。
她開始沉思。
沉思了一會之後，她淡淡的說道：“一定要救出沈悅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對了，那丫頭身體中的魂魄，還是她自己吧？”
我嗯了一聲：“還是她自己。”
道母有些心疼的看了看自己另一個徒弟。
她已經進入彌留之際了。
因為來不及找到新的肉身，馬上就要死亡了。
道士如果不能即使奪舍，死了之後，就只能重新投胎了。
有些個別修為高深的，可以保留記憶。
或者把記憶封存起來，在下一世喚醒記憶。
但是……
那畢竟是下一世了。
而且之前的所有修為，都功虧一簣了。
道母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或許，也該她有這一劫吧。”
師徒情分，這樣一句話，也就盡了。
然後道母對我說：“要救沈悅，咱們就不能自己逃跑了。”
“帶著沈悅這個累贅逃跑，也根本跑不掉。”
“所以，我們得想辦法重創那個怨靈。”
“當怨靈手忙腳亂的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你聽我的，讓那個陰差吸收林小曼的陽壽，逼得怨靈離開林小曼的肉身。”
“它離開之後，會立刻尋找一個新的肉身。”
“不過這沒關係，它只會尋找女人。”
“我們只要守護住沈悅就可以了。”
“它得不到新的肉身，就像是烏龜沒有了殼一樣，會有短暫的虛弱期。”
“然後咱們一起出手。”
“不要想著殺了怨靈，它極難殺死，我們根本辦不到。”
“但是能重創它也就夠了。”
“趁著它恢復的時候，帶人逃走。”
老嫗說完之後，見我沉吟不語，只是盯著她看。
老嫗有點著急了，對我說：“行不行，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幽幽的說道：“行自然是行，但是……道母你忽然間有這麼龐大而周密的計劃，讓我這心裡邊有點七上八下的，就跟是個圈套一樣。”
老嫗：“……”
她無語的說：“我被那怨靈鳩佔鵲巢之後，就一直在想辦法，已經想了數百年了。”
“數百年才想到這個地步，有問題嗎？”
我搖了搖頭：“沒問題，現在我相信了。”
魏卒長舒了一口氣，對我說：“行了，崔老弟，這件事可以完美解決了。”
我淡淡的說：“不算完美解決，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我看向道母：“你和怨靈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你知道它到底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