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真正的棋手,早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布好了局,等著她一步步走進去。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懼與不安,輕聲道:
“多謝陛下……”
話音未落,範建已轉身離去,紅袍在風中翻飛,如血一般耀眼。
……
……
這夜。
儋州,海風微涼。
鹹溼的空氣中夾雜著些許腥氣,倒不似白日那般悶熱。
街市雖已入夜,卻仍有些許燈火未熄,映著石板路上的水漬,倒顯得幾分清冷。
範清越並未帶隨從,只李雲睿一人跟在身後。
二人並肩而行,似尋常百姓,步履不疾不徐。
儋州雖偏遠,卻民風淳樸,街道整潔,街邊攤販雖不多,倒也熱鬧。
範清越興致頗高,隨意逛了逛,買了幾樣儋州特有的小吃,遞給李雲睿,道:
“嚐嚐,這是朕小時候最愛吃的。”
李雲睿接過,略一遲疑,終是接了過去,道:
“陛下竟還記得這些。”
待二人回至城主府,卻見門前已圍得水洩不通。
人群密密麻麻,皆是百姓。
有老有少,男女皆有。
手中提著雞蛋、魚、布匹、乾果,甚至還有些孩童抱來幾隻雞鴨,皆是自家所產。
雖不值幾文錢,卻都是心意。
見二人到來,有人高呼一聲:“參見陛下!”
頓時,眾人齊刷刷轉頭,紛紛跪下,高呼“參見陛下”。
聲如雷動,震得四下鴉雀無聲。
百姓們哭聲頓起,泣不成聲。
一人老淚縱橫,顫聲道:“若非陛下及時到來,儋州早已淪為倭寇屠場,我等百姓,恐無一人能活。”
另一人則哽咽道:“陛下救我等性命,此恩此德,永世不忘。
這些禮物雖不值錢,卻都是我等親手所備,望陛下不棄。”
範清越面色沉靜,抬手一揮,一股無形之力將眾人一一扶起。
他緩緩道:“你們的心意,朕都收下了。”
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即,他又命人取出一些銀兩,分發給百姓,道:
“這些銀兩,不為賞賜,只為慰勞你們的辛苦。”
百姓們紛紛跪謝,口呼萬歲,聲震四野。
片刻後,人群漸漸散去,燈火遠去,街頭重歸寂靜。
李雲睿立於一旁,目送百姓離去,神色複雜,良久才道:
“陛下,果真得民心如斯。
今日一見,方知百姓對您之敬愛,非是虛言。”
範清越望著遠去的人群,輕聲道:
“朕自幼生於民間,深知百姓之苦。
今雖為帝,亦不敢忘本。
民心如水,載舟亦能覆舟。
若失民心,何以為君?”
李雲睿聞言,心中一震,低頭不語。
良久,方道:“陛下之言,令我頓悟。
我願隨陛下,共守此民,共治此國。”
夜風依舊,吹得衣袂翻飛。
儋州的夜,靜得如一面湖水,而人心,卻如潮水般湧動,久久不息。
“陛下,我新學了倭國的女人術,那邊叫打莊,我也想和陛下打莊。”李雲睿嫵媚說道。
“你還懷有身孕,日後再說吧。”
“可長時間不和陛下那啥,我實在忍不了了……”李雲睿嫵媚之中,帶著幾分可憐,還有請求。
“陛下,你就打莊嘛,好不好……”
範清越搖頭,這女人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