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身體向來都沒有什麼問題,平日裡即便偶感風寒,那位被從京都派來的太醫院太醫,也會緊張到不行,盡心盡力醫治。
儋州港的人都知道,那位司南伯爵是個孝子,特意向皇帝陛下要了個太醫院太醫,常住在儋州,隨時給那位老夫人看病。
徐匯文就是那個太醫院太醫,今年已經五十有六,早些年的時候,因為那位司南伯爵的一個命令,而舉家遷移至儋州,只留了兒子在京都為官,就在司南伯爵手下做事。
雖然那位司南伯爵看起來,不像是會以他兒子做人質的人,但徐匯文向來不敢大意,只要事關那位老夫人,即便只是感染風寒,他也會親自醫治,直到其痊癒才敢放心。
說起來,那位司南伯爵和老夫人對他們一家都是極好的,薪資俸祿翻倍,逢年過節的時候,也常有賞賜,徐匯文都一一記在心裡,愈發盡心盡力。
這幾年來,老夫人幾乎沒有什麼重大病症,但人嘛,畢竟逐漸上了年紀,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傳來噩耗。
就在今夜,他已經躺下休息,老婆子早在來儋州之前就已經病故,他也一直沒有再續絃,身邊只留了個侍女陪著,雖然有心無力,但偶爾也過過手癮。
今夜摟著丫鬟,還沒來得及落下床簾,屋外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小廝慌慌張張告訴他,老夫人犯病,吐血了,讓他快些過去。
一把年紀的他,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跳都嚇得慢了幫派,顧不上穿鞋穿衣服,就著單薄睡衣,抱著藥箱就朝外面跑去。
身後,心甘情願做伴的侍女默默穿上衣服,祈禱他能夠今夜無事。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自家老爺始終覺得,如果有朝一日,那位老夫人走了,他也難逃一死……那位遠在京都的司南伯爵,可不只是個會管錢的,手段還狠辣著呢。
今夜有些冷,颳著的海風,夾雜著絲絲雨滴,不大,但打在臉上的時候,有些冰涼刺骨,讓人愈發清醒幾分,睡意全無。
徐匯文平日裡,也一直住在範府廂房,那位懂得體恤下人的老夫人,特意在偌大的府邸之中,劃了一個院子給他住,還配備兩個下人小廝,至於那個丫鬟,卻是他自己從京都帶來的一個苦命人。
好在偌大的府邸都鋪設了地板磚,即便光著腳,也不會被碎石頭劃破腳底……院子裡的下人們,總被那位管家嚴格要求打掃乾淨每一個角落,自然不會有碎石頭。
一路氣喘吁吁,徐匯文從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居然也能跑得這麼快,相隔一個院子,兩條迴廊的距離,他的速度絲毫不慢於院子裡的任何一個小廝下人。
老夫人的院子,位於府邸後院的正中位置,也是最大的那個院子,裝飾簡樸,沒有什麼華麗的奢侈品,假山、盆栽、魚塘……
院子裡種著很多一年四季輪流綻放的花花草草,來到這裡的時候,總能聞到不同花香。
但這個時候,明顯不是注意到這些的時候,院子裡已經圍滿了人,地上跪著一片侍女和下人,大氣不敢喘,紛紛低著頭。
“徐御醫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好像是個丫鬟的聲音。
眾人紛紛回頭望去,卻在一瞬間,只見眼前閃過一道人影,那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也是這個院子裡的第一高手。
剛才在那等緊要關頭,著急得大呼小叫的管家,就是被她一腳踹得暫時不能言語,只能站在一旁低著頭。
眾人只覺眼前一道身影閃過,那剛進入院落的徐御醫,就已經被那老夫人身邊的侍女提著衣領,進入了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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