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孃親走了,範思轍膽子愈發大了起來,他對爭奪家產這件事,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概念認知。
但是,自從他孃親說了句,爭奪家產的意思,就是要從他手上分走很多銀子,這下頓時理解得夠透徹明白了。
說家產,他或許不懂,但說銀子,就一切明白了。
對他而言,爭奪家產可以,分走他的銀子,這是萬萬不能。
那之後,毫無危機意識的他,從小就被孃親教導明白,那偏遠的儋州之地,有兩個私生子隨時會來分走他的銀子。
對那兩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
今日,他從外面剛鬼混回來,便聽著下人告知,儋州那兩個私生子來了京都,多年積壓的怨氣,一股腦湧上心頭,就要去教訓教訓那兩個不開眼的東西。
起初,看到孃親也在正廳,他下意識想要溜走,見孃親先起身離開,似乎沒有看到他一般,這才大了些膽子。
這位從小就喜歡銀子的少年,倒是第一個沒有覺得範清越長得好看的人……在他心裡,銀子永遠第一好看,除非有人長得像金元寶,否則都算不上真正的絕世容顏,在其眼中,女人也是如此。
正要出言挑釁幾句,他卻看到那坐在一旁的姐姐,從桌子下面抽出來一把戒尺,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這時,從正廳外路過的賬房先生朝這邊瞅了一眼,看到那兩個從儋州來的私生子,繼而看到了那令他聞風喪膽的思轍少爺,急忙抬腳就跑。
他雖然上了些年紀,但些年在與這位思轍少年的追逐之下,也逐漸鍛煉出來了,尋常人還真追不上他。
剛跑出沒多遠,便聽到身後傳來叫他站住的熟悉聲音,於是跑得更快了。
範思轍追了一段距離,不見那賬房先生蹤影,氣喘吁吁,暗道人一把年紀還跑得那麼快,也是個奇蹟。
想要教訓一下那兩個私生子,卻又不敢當著姐姐的面。
他怕這個姐姐,甚至還要超過一些他娘。
從小到大,沒少挨戒尺。
卻在回頭時,驚訝發現身後的整個宅院,全都變成了金子所鑄。
接下來,他開始了拆家之旅。
平日裡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少爺,拆家的速度卻一點不慢,不多一會兒,就拆了好大個窟窿。
旁邊的丫鬟和下人們,無人敢阻攔,也不明白自家少爺為何一臉狂喜,一股勁兒的喊著什麼金子,一邊努力拆家。
正廳之中,沒了那位柳姨娘和煩人的範思轍,若若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自持,展顏一笑,看得出來她的心裡確實極為高興。
十多年了,終於再次見到一直思念的哥哥,若若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頭狂喜,沒有一上去就擁抱。
哥哥那從她胸前一掃而過的眼神,讓她想起了儋州時候,這個哥哥總喜歡把手放在丫鬟們胸前的畫面,臉頰微微一紅。
雖然常有書信往來,寄託些許相思,今日見了,卻還是格外歡喜。
哥哥又變得更漂亮了,比她這個女兒家還要漂亮得多,這讓她心裡在高興的同時,未免有些自持醜小鴨的顧慮。
十多年未見,她心裡與哥哥卻毫無生疏感,倒像是日日相處在同一個庭院間,並肩讀書的良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