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寧安堂那一劍,險些把他嚇得尿褲子,直到現在半夜還時常被嚇醒,幾乎是成了夢魘。
這會,見賈琰目光不善的盯著他,賈赦也是心裡發寒,恨不得鑽到椅子下面去,連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當著老太太的面,你…你可莫要胡來!!!”
見賈赦這副不爭氣的模樣,賈母也是心累,但不管怎麼說,賈赦也是她的兒子,只能輕嘆一聲,對著賈琰說道。
“琰哥兒,別鬧了,到底怎麼回事,跟老婆子說清楚,別讓我這麼大年紀,還跟著你們這群小輩操心。”
賈母發話,賈琰還是得給些面子的。
“本就沒什麼事,只是大老爺一味的危言聳聽,嚇唬人罷了。”
賈母不解道。
“那你在宗人府,怎麼又砸又鬧的?”
賈琰找了把椅子坐下,語氣平淡道。
“忠順王此前和我有些過節,這次在宗人府考封特意給我使絆子,還說我賈家男兒都是一群廢物,辱及先人,老太太您說我能怎麼辦?”
賈琰的聲音不大,語氣也平淡,但聽在榮慶堂內眾人的耳中,卻不亞於洪鐘大呂,震動人心。
賈母神色怔怔,面露哀意。
為賈家如今的衰敗而痛心不已。
想當年,賈家一門雙國公,是為開國功臣之首,即便是高祖皇帝都親筆御書‘至今黎庶念寧榮’。
即便是貴如親王,也絕不敢當著寧榮二公的面這般放肆。
可現在,賈家敗落,自小國公之後,再沒出過一個能撐起門戶的頂樑柱,連帶著賈家男兒都被人斥為廢物。
這等落差,實在太大。
而令賈母痛苦的是,如今的賈家男兒被斥為廢物,她盡是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畢竟賈珍,賈赦,乃至於賈蓉,賈璉之流,私底下是什麼德行,老太太心裡也是門兒清。
整日除了吃酒聽戲,胡作非為,就是娶小老婆,玩女人,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屋裡劃拉…
唯一還是是正經的賈政,卻也是個方正古板的,不通俗務,不懂鑽營,這輩子怕是就在工部這等清水衙門擔任五品員外郎的命了。
賈母在心中盤算了一下,不免生出幾分悲哀之意。
賈家真的敗落了啊!
而坐在堂後的一眾女眷們則是心情複雜。
尤其是黛玉等從未接觸過外面之事的姑娘們,更是神色茫然,一雙雙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難以置信之意。
原來我們賈家,在旁人眼中,竟是這樣的麼?
就連王夫人亦是有些面色蒼白,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們這些女眷在富貴之鄉呆久了,突然聽到有人敢這般羞辱賈家,震撼還是很大的。
反倒是被斥責為廢物的賈赦低頭不語,裝作什麼都沒聽到,開始裝死。
這會,賈琰見賈母似乎情緒低落,便安慰道。
“老太太無須傷心,這是賈家男兒自己不爭氣,與您無關。”
賈母擺了擺手,嘆了口氣,接著問道。
“琰哥兒,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在宗人府大鬧一場的麼?”
賈琰笑了笑,淡淡道。
“他若是羞辱我一人也就罷了,可既然扯上整個賈家,辱及先祖,那我自然不能善罷甘休。”
“於是我就舉起了石獅子,砸了宗人府的大門,又射了一箭,射穿了那勞什子長史的帽子,也教他們見識一下賈家男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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