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後院。
這裡囚著數名從江南採買來的少女。
俱是老鴇花重金從江南蒐羅的絕色美人胚子。
這些待價而沽的美少女被錦衣玉食的伺養著,日日習練琴棋書畫,只待長成便是一棵棵搖錢樹。
一盞昏黃宮燈下。
趙盼兒獨倚雕窗,望著天邊孤月,眼底映著化不開的愁緒。
她雖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卻已生的明豔動人。
眉目如畫,肌膚勝雪。
雖然衣著打扮樸素,卻難掩其天生麗質,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江南女子的溫婉氣韻。
這般清貴的女兒家,原該養在深閨待字。
可惜她是犯官之女,父親獲罪後便被沒入樂籍,從揚州樂坊輾轉賣到這京都天香樓。
但對於趙盼兒來說,無論是在揚州,還是京都,沒啥區別。
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
現在她雖然還沒有接客,仍是完璧之身,但對於經歷波折,心智早就成熟的趙盼兒來說。
早晚她都要走上以色待人的不歸路。
自己的清白之身終究還是難保。
想到痛處,趙盼兒秀眉緊蹙,輕咬櫻唇,美眸中閃爍著淚花,暗自哀嘆。
就在這時,一道悅耳的聲音悄然響起。
“盼兒妹妹,你怎麼又在這裡看月亮,又想家了?”
趙盼兒輕輕拭去眼角淚珠,轉身看著來人道。
“家?我等淪落風塵之人,天下之大,何處為家?”
“妹妹…”
宋玉章放下琵琶,清麗的臉頰也浮現出一股憂愁,她輕輕握住趙盼兒的手。
冰冷的玉手,感受到了一股溫暖,趙盼兒心中一暖。
宋玉章原本與她同處揚州樂坊,一樣是賤籍出身,後又一同被賣到天香樓。
兩人身世相同,境遇一樣,性格投緣,遂以姐妹相稱。
在這魔窟天香樓,趙盼兒,宋玉章是彼此唯一的依靠,相互扶持著,在這艱難的境遇中苦苦支撐。
此刻,面對宋玉章的關心,趙盼兒心中滿是溫暖,她柔聲道。
“姐姐,我沒事的,只是想到了揚州,不知道今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回瘦西湖看看…”
聽了這話,也勾起了宋玉章的懷念,她拿起一旁的琵琶,淺笑道。
“不如我為妹妹彈一曲吧,就彈咱們家鄉的曲子。”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
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
宋玉章懷抱琵琶,玉面含笑,纖纖玉指輕彈,悅耳的曲調如清泉流水般動聽。
趙盼兒也是附和著琵琶,淺吟低唱。
這一刻,兩人彷彿又回到了揚州,乘著小舟在瘦西湖中划船遊蕩。
她們又回到了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那段時光。
然而,美夢終究是美夢。
它會醒來的。
就在姐妹倆彈琴唱曲,懷念故鄉的時候,房門的嘭的一聲,被人推開。
老鴇子那張陰沉的臉龐赫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呦!”
“兩個小蹄子倒是好心情,還有閒工夫在這彈琴唱曲,看來老孃最近對你們是太好了!”
老鴇子剛在馬空群那裡受了氣,看到趙盼兒姐妹居然在這唱曲,頓時就把怒火發洩到她們身上了。
宋玉章性格柔弱,聞言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悄悄將琵琶藏在身後。
倒是年紀尚幼的趙盼兒性格更為成熟一些,她陪著笑道。
“乾孃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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