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這般一說,倒是也沒人反駁。
一來,這天下十大勢力排行榜,本來就是李綱一家之言。
談不上絕對的公平公正。
和實際有些出入,也是正常。
二來,梁山,雖然在宋朝朝廷,無論皇帝還是官員,留下的印象都要更加深刻。
其軍隊的戰鬥力,也的確讓人驚駭。
但是,在絕大部分沒有真正和梁山打過交道的臣子眼中,梁山畢竟只是濟州府下一個水泊中的賊寇而已。
賊寇,再強也是賊寇。
王朝,再弱也是王朝。
是以,眾人都沒有太多反駁。
反而都下意識的,補充和完善,這所謂的天下十大勢力排行榜。
而且,越是完善和補充,不少人心中,越是鬱結了一股怒火。
堂堂大宋,大宋王朝,在這天下勢力中,居然僅僅排行第四!
連前三都未進去!
這可是大宋王朝啊!
倒是惹得一時之間,不少人議論紛紛了起來。
“恥辱,恥辱,絕對是恥辱!”
“大宋王朝,決不能如此沒落。”
“祖宗疆土,怎麼被我等守護成了這個樣子?”
“我等眾人食君祿,卻不能為君分憂,反而讓大宋落到如此下場,日後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先帝?”
就是宋徽宗,也盡是一臉悲痛。
他堂堂大宋國君,本來該是天下中心般的人物。
卻成了天下勢力中排行第四的存在!
根本接受不了。
而李綱,一看這情況,倒是心下有多了幾分喜色。
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要的就是這種,壓迫感!
讓大宋的君臣,知道如今情勢之嚴峻。
讓每一個人,都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只有在壓力中,大宋才能逆境崛起。
當下,拱手對宋徽宗道:“陛下,眼下,情勢危急,陛下不當強不足以振興,還請陛下,收攏悲憤情緒,帶領我大宋,走出這等逆境。”
“掃平國內四大賊寇,北上平大遼,滅女真。”
“大招盛世帝國!”
這種氣氛下,很難有人不被激起激烈的情緒。
宋徽宗也不例外,況且,他是如今是大宋的掌舵人,更是能深切感受到這種屈辱,還有這種屈辱帶來的壓力。
當然了,若是壓力過大,超乎了宋徽宗的想象和承受能力,他可能直接就絕望跑路了。
但這種適中的壓力,卻讓宋徽宗多了幾分鬥志。
立即道:“不錯,朕,要做大宋的中興之主。”
“以前要做,之後更是要做。”
“朕,在此立誓,必將大宋,帶入天下勢力排行榜前二。”
以前的天下勢力分佈中,宋就是第二,排名在遼之後。
如今,女真強盛,讓宋徽宗沒一點信心和底氣,是以,便喊了個天下第二的目標。
反而他的祖宗們,也只是保持了天下第二。
他只要能完成天下第二,就可以了。
李綱更是大喜道:“陛下英明。”
“不過,發誓容易,做到卻難。”
“最難的,是難以持久。”
“陛下,何不學古人,臥薪嚐膽,才能矢志不渝!”
所謂臥薪嚐膽,那必然說的是越王勾踐。
這種歷史典故,宋徽宗是清楚的。
卻不由得,面色一苦,道:“臥薪嚐膽?”
“朕,朕有必要這樣嗎?”
宋徽宗本質上,還是不能吃苦。
一時憤慨,發誓努力,那沒啥問題。
但要讓他臥薪嚐膽,過那種不是人的生活。
別說要許久了,就是半天,宋徽宗都感覺接受不了。
李綱趕緊道:“陛下可以不必真的臥薪嚐膽,但是……可以做個警示,時刻提醒。”
宋徽宗道:“愛卿有什麼好建議?”
李綱立即道:“臣知道,陛下新得了一塊巨大的太湖石,可令工匠削平其面,在其上,雕刻天下十大勢力排行榜。”
“立於宮門之外。”
“便可日日夜夜看到,也可讓我等臣子們,日日夜夜看到。”
“以此,激勵眾人”
這話一出,宋徽宗還未說話,一旁的楊戩先不幹了。
道:“陛下,不可啊。”
“那太湖神石,乃是大宋氣運所在。”
“從南方千里迢迢而來,花費銀錢無數。”
“正是陛下艮嶽最重要的點綴,如何能用來雕刻?”
“豈不是暴殄天物?”
楊戩一開口,其他不少人也紛紛附和。
就是宋徽宗,也極為猶豫。
他愛藝術,勝過一切。
那塊太湖石,在他眼中,堪稱上品。
從蘇州一路押送而來,花費不下百萬貫,一路遇山開山,遇水搭橋,遇到了城池之類的,還會直接炸開城池…
好容易才到了東京,他一看,極為喜歡。
以為極品。
這就……要浪費掉,雕刻十大勢力排行榜?
有心要拒絕!
只是一抬頭,看到了李綱臉上。
而且,除了李綱之外,朝中大臣不少,皆臉色不好。
宋徽宗瞬間明白,他雖貴為天子,但眾意不可違。
不少人,本來就對他搞得花石綱不滿,尤其是,江南方臘起義,就是被花石綱逼迫的。
便一咬牙,道:“好,就依愛卿所言。”
“雕刻天下十大勢力排行榜,立於宮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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