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支,是真正的運糧隊伍?”
“我們自作聰明,將偌大的破綻,留給了梁山賊寇?”
郝思文懵逼,旋即冷汗就流了下來,崩潰道:“所以,我們打了個寂寞?”
宣贊仍舊不能相信,道:“怎麼可能?若眼前這真的只是運糧隊……可這運糧隊也太離譜了吧?”
“放眼朝廷,如這樣的兵員素質,最起碼都是禁軍。”
“在梁山,就只是運糧的?不,我不能接受!”
“這太打擊人了!”
說著這話,宣贊都快哭了出來。
你們梁山過分啊,這麼好的素質的兵員,居然用來運糧。
浪費啊浪費啊!
關勝此時也是尷尬的要命,沒想到他自詡將才,苦等三十年終於得來了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卻打了個烏龍。
就這種烏龍,別說是能力平庸的將領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就是飯桶將領,特麼也不會犯啊。
“所以,我還不如飯桶?”
關勝為他自己,找到了準確的定位。
但旋即,關勝想到了什麼,趕緊問那斥候道:“楊戩大人呢?楊戩大人如何了?”
“稟關將軍,楊戩大人在親兵的保護下,去了濟州府。”
關勝鬆了口氣,同時宣贊,郝思文都鬆了口氣。
哪怕打了敗仗,他們日後回朝廷仍舊有周旋的餘地,但若是楊戩給搞死了,那回去等待他們的,將是人頭落地!
只是,這口氣還未松完,關勝“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不好!”
“濟州府的兵力都在此,那濟州府此時是座空城!”
“若是梁山主力,千里奔襲濟州城該如何?”
“傳令兵,傳令兵!”關勝呼喊著:“立即令大軍收攏集結。”
“宣贊,令你率領八百騎兵,火速回援濟州府,切不可有失!”
“郝思文,你統領全軍,在前開路。”
“我關勝親自殿後!”
“火速退回濟州府!”
關勝這幾天殺了好幾個不堪用的禁軍將領,讓他在軍中的威嚴日盛,這般下令,大軍極快動作著。
而這一幕,落在了朱仝和岳飛眼中!
“大當家的攻破了官兵中軍大營,如今必然是在去濟州府路上,亦或者正在攻打濟州府!”
朱仝這般道。
雖然他能力不如岳飛,但這點形勢,還是判斷的很清楚的。
岳飛沉穩的點了點頭,幾天的刀兵洗禮,讓他稚嫩的臉龐上,也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眸子中透著幾分冷靜,他道:“關勝頗通用兵之道,若回援,其速必快。”
“大當家率領的雖是精銳,但濟州城城高池厚,一時之間,很難攻下。”
“所以,我們必須拖延住關勝,給大當家更多的時間!”
朱仝現在對岳飛,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軍事指揮方面,岳飛說啥就是啥。
“好,這般最好,拖住關勝大軍,給大當家的爭取時間。”
立即下令,讓活動在四周,已經分成了十幾股的運糧隊迅速集結,匯聚到了山下,只是,此時的運糧隊,已經不足三千人了,只有兩千七百餘人。
在和關勝大軍的對沖中,任憑岳飛指揮如神,任憑運糧隊個個素質不錯,任憑運糧隊個個穿著鎖子甲……
但關勝也不是吃素的,加上又有騎兵。
在官軍付出了慘重代價後,還是留下了近三百人的梁山運糧隊。
還有不少人都受了傷。
此時在殘陽之下,這群軍隊看起來很有些悲壯。
岳飛站在高處,大聲道:“兄弟們,你們都是好樣的。”
“這些天,我們成功吸引了關勝大軍,大當家已經趁機偷襲了官軍中軍大營。”
“這場來自於朝廷的圍剿,我們梁山,已經大獲全勝了!”
“我們,做到了梁山軍沒有做的事情,我們比他們功勞大多了!”
轟!
一句話,全場炸裂!
本來累了幾天,又是死人又是受傷的,軍勢略微有些頹靡。
這下徹底炸裂了。
“我們做到了梁山軍沒有做到的事情!”
“我們是英雄!”
“我們是功臣!”
一番激昂慷慨的大喊之後,岳飛接著道:“但是,眼下還有一件大功。”
“大當家已率人千里奔襲濟州府,一旦成功,朝野震動,天下將沒人再敢小瞧我們梁山。”
“可這關勝大軍,必然回援。”
“若關勝大軍回援及時,那攻打濟州府的計劃,多半功敗垂成!”
“所以……我們,要拖住關勝大軍!”
“能拖一刻是一刻,能拖一時是一時!”
“決不能讓他們順順利利走!”
岳飛小小年紀,傲立高處,雙目雖通紅,但語氣堅定,大聲道:“全軍聽令!”
“家有父母者,出列!”
“家有妻兒者,出列!”
“家中獨子者,出列!”
“家有妻室而未得子嗣者,出列!”
“父子俱在軍中者,子出列!”
“兄弟同在軍中者,弟出列!”
一揮長槍,大聲道:“凡未出列者,隨我組成第一隊,尾隨廝殺!”
“凡出列者,由朱都頭帶領,組成第二隊,緊隨其後!”
但岳飛說完半晌,卻沒人動作。
所有人都靜靜站在各自的隊營中,絲毫不動!
人人臉上,皆是死戰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