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臉上的溼潤讓他眼角抽搐了一下。
勃然而起的憤怒簡直要從他的瞳孔裡跳出來了,但他還是強行壓制著怒火,令自己在眾人面前保持著起碼的風度。
他從身邊隨從的手裡接過手巾,擦掉了臉上的口水,然後把那條手巾丟掉,眼神已經徹底冰冷。
他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在議論紛紛的大廳之內響起:
“喬納森,你忘了我對你的教育嗎?”
“要做個……紳士!”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喬納森臉上。
喬納森面頰迅速紅腫了起來,但他仍然直視著著馬修,眼神並未因為這耳光而閃躲。今晚發生的一切,已經讓他徹底認清了現實。
只是……
李林的計劃要泡湯了。
早知如此,自己應該早些把那臺無人機放出來,而現在他沒了這個機會。
此時,他耳邊傳來了一聲李林的嘆息:
“計劃失敗了。”
“喬納森,把你想說的話都說了吧。”
“至少沒有白白準備。”
聽到李林的嘆息,喬納森反而還覺得解脫了一些。
不論如何,代價也只有自己的性命罷了。
能夠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啐這老男人一口,喬納森覺得自己已經心滿意足。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但他仍然嗤笑了一聲:“你就這麼點力氣嗎?”
“吃了那麼多該吃的不該吃的,也沒讓你變得有什麼不同啊。”
喬納森精準的戳中了這裡最大的禁忌,場間發出了一聲驚呼。
但馬修卻面無表情,似乎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對於他來說,這點反抗無關緊要。
他看著喬納森,淡漠開口:
“一條背叛了主人的狗,喬納森,你現在應該把頭低下去。”
“但既然你這麼有勇氣,讓我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說實話,喬納森,我更喜歡那個十年前落魄的律師,那時候你的眼神,和那些噁心的下等人不一樣。”
“那時候的你,身上還沒有這麼濃重的臭味。”
他冷冷的說著,但眼神之中卻閃爍起了興奮的光。
他似乎很期待接下來的喬納森會是什麼反應。
……
現場發生的一切,等在停車場中的威利當然聽到在了耳中。
包括李林的那聲嘆息,“任務失敗”這兩個單詞讓威利瞬間瞪圓了眼睛。
“喬納森……被發現了?”
“無人機也沒能放出來?”
“……他是怎麼被發現的!”
威利心中難以置信到了極點,他想不通那個馬修到底怎麼看穿了他們的計劃!
然而就在威利此時此刻無比錯愕的時候……
莉莉的聲音緊隨其後響起:
“威……貝塔,你的新任務來了!”
“離開那輛車,莊園的武裝很快會來找你麻煩的。”
“你的新任務馬上發到你的手機上,請注意查收!”
威利立即開車門下車,掃視了一眼周遭的情況,確認暫時沒有危險後,立刻看了一眼手機。
在確認了自己的新任務後,他的身體猛地一僵,握著手機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讓關節處變得蒼白。
“……”
“法克!”
……
勞克林還在趕往導播大廳的路上,而他正坐在車上看著手機裡的直播情況。
他心中焦慮至極,可他至少還需要二十分鐘才能趕回到導播大廳。
然而此時,他手機裡的畫面終於發生了變化。
那行“歡迎回來,稍後直播繼續”的字幕暗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怎麼?”
勞克林有些意外,他掃了一眼評論區。
“為什麼沒有畫面!?為什麼只有聲音!?”
“說話的人是誰?喬納森?他果然沒死!”
“李林呢!?李林在哪!?”
“另外一個人是誰?他說他是喬納森的主人?這是什麼玩法?”
勞克林立即按動音量鍵,把音量放大再放大。
這時候,他才聽到手機揚聲器裡傳來了清晰的聲音:
“那時候的你,身上還沒有這麼濃的臭味。”
“喬納森,你還記得十年前嗎?”
“你和你的女友在紐約混了十年,卻混到了連房租都交不起的地步。”
“你和我說,你希望能夠為我工作……那天我記憶猶新。”
“當時我就在想,一個垃圾怎麼敢站在我的面前?但是你的眼神卻讓我有了些別的興趣。”
“……”
馬修追憶著,突然間停頓了一下,才又開口問道:“說到十年前……喬納森,那時候你身邊的那個女孩,你還記得嗎?”
喬納森的聲音響起,有些顫抖:“瑞貝卡?她的失蹤……和你有關?”
馬修笑了笑:“我那條愛斯基摩犬享受了一頓相當豐盛的大餐。”
“你還記得那條狗嗎?喬納森?三年前你還參加了它的葬禮。”
聽到這,勞克林握著手機的手,猛地顫了一下。
……
地下會場。
喬納森聽到這話猛地一愣,臉色瞬間蒼白,喃喃道:“你……你殺了瑞貝卡?”
他緊接著狂怒地大吼:“你讓一條狗……!!”
喬納森開始劇烈地掙扎,眼神瞬間被怒火填滿,但束縛使他無力掙脫,只能歇斯底里地怒吼:
“法克!馬修!!我要殺了你!”
而馬修卻只是聳了聳肩,對於喬納森的怒罵渾然無覺。
他死死的盯著喬納森的眼睛,似乎是在享受喬納森此時的憤怒。
他看著看著,嘴角又露出了一抹獰笑:
“殺我?喬納森,你和我那條狗吃的也一樣。”
“當時你也說過那很美味不是嗎?”
“你為什麼不殺了你自己?”
“無論如何,你和你曾經的愛人融為一體……現在你應該感謝我。”
喬納森原本憤怒的眼神瞬間凝滯,幾乎是同一時間,他開始不斷的乾嘔。
在一道道乾嘔聲之中,馬修殘忍的聲音卻繼續響起:
“不感謝我嗎?”
“無所謂,喬納森,你不懂得感恩,可我會。”
“我會感謝你,感謝你這些年來付出的努力。”
喬納森的眼神變得抗拒,他已不再是那個自以為能承受一切的人。酒精和藥物的作用飛速消退,他再次感受到如山般沉重的壓力。
他以為不懼死亡已讓他無所畏懼,但僅僅是不怕死還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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