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喊聲，那人抬起頭，露出一口黃牙笑了笑。
“好嘞，這就給您讓路。”
羊把式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擦。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從腰間抽出一根烏黑髮亮的鞭子。
葉凡瞳孔驟然收縮——那鞭子通體漆黑，鞭梢卻泛著詭異的暗紅色，像是常年浸染鮮血後留下的痕跡。
“小心！”
葉凡本能地感到危險，但警告已經晚了。
“啪！”
鞭影如毒蛇吐信，在空中炸開一聲脆響。
開車的門徒甚至沒來得及反應，眉心便多了一個血洞，鮮血噴濺在擋風玻璃上。
“操！”
副駕駛的阿榮怒吼一聲，右手抓住方向盤，左手迅速掛上倒擋。
車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輪胎在山路上劃出兩道黑痕。
“砰！”
後方傳來沉悶的撞擊聲。
葉凡回頭，只見一輛黑色越野不知何時堵在了後面，他們的車尾正撞在那車的保險槓上。
“葉哥，我們被包抄了！”
阿榮抓起傳呼機。
“後面什麼情況？”
傳呼機裡傳來斷斷續續的電流聲。
“榮...榮哥...後面...有埋伏...退不了...”
阿榮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轉頭看向葉凡，聲音壓得極低。
“葉哥，前面那人是‘閻王鞭’薛老五，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鞭下從不留活口。”
葉凡眯起眼睛，透過染血的擋風玻璃打量那個羊把式。
對方依舊站在原地，鞭子垂在身側，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為什麼找上我們？”
葉凡低聲問。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巧合。”
阿榮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手槍上。
“葉哥，一會兒我拖住他，你找機會——”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鞭響。
葉凡的手指緊緊扣住方向盤，指節泛白。
後視鏡裡那個白臉紅腮的詭異身影讓他後背發涼。
大白天陽光刺眼，那人卻像從陰間爬出來的紙紮人，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齒。
“九公子，後面...”
副駕的阿榮聲音發緊，右手已經按在了槍柄上。
葉凡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車隊最後一輛車突然急剎，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聲響。
透過揚起的塵土，他看到十佬會的門徒已經跳下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車頂那個怪人。
“砰！砰！”
槍聲在山谷間迴盪。
那白臉男人不躲不閃，反而發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他一掌拍碎天窗，手臂探入車內，拽出一個掙扎的人影擋在身前。
槍聲戛然而止。
“操！”
阿榮一拳砸在儀表盤上。
“是廖賴頭！”
葉凡眯起眼睛。
前後兩輛越野車同時停下，將他的車死死堵在中間。
車門砰砰開啟，十佬會的門徒們迅速散開，呈扇形圍住那個白臉怪人，卻沒人敢再開槍。
“九哥，不對勁。”
阿榮壓低聲音。
“你看前面。”
葉凡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路中央蹲著個穿羊皮襖的老頭，正慢條斯理地啃著一塊鍋盔。
老頭頭髮花白，腰間掛著箇舊水壺，腳邊放著一卷盤起的鞭子。
“牧刀客...”
阿榮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老東西不是死在羅布泊了嗎？”
葉凡心頭一震。
牧刀客的名號他聽過，二十年前就已是化境高手，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入化，據說能抽斷鋼筋。
更詭異的是後面那個白臉紅腮的——鬼十三，同樣傳聞早已命喪黃泉。
“最近江湖上失蹤的人一個接一個冒出來。”
阿榮額頭滲出冷汗。
“九哥，咱們怕是掉進套了。”
葉凡想起在大寒冥國遇見的第五神侯，也是失蹤多年後突然現身。
他握緊方向盤，指節發白。
這不是巧合，背後肯定有人在下一盤大棋。
“嘿嘿嘿...”
鬼十三的笑聲像指甲刮擦玻璃，他鬆開已經昏死的廖賴頭，任由對方像破麻袋一樣癱在地上。
“老東西算得真準，用廖賴頭這條賤命，果然釣出了十佬會的九公子。”
他慘白的臉上，那兩團紅腮愈發鮮豔，像是用血染的。
“帝佬這次怕是要哭傻了。”
鬼十三歪著頭，脖子發出咔咔聲響。
“他最疼的小徒弟，今天就要...”
“閉嘴。”
牧刀客突然開口，聲音沙啞。
他專注地啃完最後一口鍋盔，連手心的渣子都舔得乾乾淨淨，這才慢悠悠地擰開水壺喝了一口。
葉凡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兩個人一前一後，看似隨意，實則封死了所有退路。
左邊是陡峭山壁，右邊是百米懸崖，除非...
“九哥，我拖住他們，你開車衝出去。”
阿榮解開安全帶，眼中閃過決絕。
葉凡搖頭，右手悄然被一層半透明的炁丸包裹，左手則捏住了藏在袖中的炁瓶。
“兩頭都被堵死了。你帶人解決鬼十三，牧刀客交給我。”
阿榮還想說什麼，牧刀客已經站了起來。
老頭把水壺掛回腰間，動作慢得像是在自家後院散步。
但葉凡知道，這種級別的對手，越是平靜越危險。
“閉眼。”
牧刀客突然說，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我出手很快，不會太疼。”
葉凡冷笑。
“前輩不如先閉眼？”
話音未落，牧刀客的鞭子已經抽了過來。
那鞭梢掛著一把十多公分長的彎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葉凡側身，刀鋒擦著他鼻尖掠過，帶起的勁風颳得臉頰生疼。
“啪！”
第二聲鞭響幾乎同時響起。
葉凡本能地往右閃避，卻感到腋下一涼，隨即火辣辣的痛感蔓延開來。
他低頭一看，衣服已經被割開一道口子，鮮血正汩汩流出。
“炁體鞭子...”
葉凡心頭大駭。
牧刀客竟然能同時操控實體鞭和炁體鞭，若非他反應快，剛才那一下就會洞穿心臟。
牧刀客面無表情，手腕一抖，長鞭再次襲來。
葉凡這次學乖了，在躲避實體鞭的同時，左手炁瓶從腋下穿出，瓶口對準虛空一吸——
“嗖！”
一道無形的氣流被吸入瓶中。
幾乎同時，停在路邊的越野車側面‘轟’地一聲凹陷下去，漆面炸裂，露出一道一米多長、手臂粗細的凹痕。
牧刀客的眼神第一次有了變化。
他盯著葉凡手中的炁瓶，渾濁的眼珠裡帶著貪婪。
“好東西。”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