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賢的哀嚎聲隨著門“砰”地一聲被截斷，剩下幾個人面面相覷。
關谷將膝上型電腦塞進揹包的動作頓了一下，塑膠外殼在玄關燈下泛著冷光。
他仔細拉好拉鍊，等會兒還要靠這個播放“戰術教材”呢。
病房裡，心凌正捧著本《流行音樂史》翻看，輸液管在書頁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門被輕輕推開時，她下意識把書往被子裡藏了藏，上次被陸銘發現看書太久捱過訓。
“是我們啦！”宛瑜探頭進來，手裡拎著個果凍色的保溫杯，“給你帶了銀耳羹哦。”
關谷和展博跟在後頭，三個人像疊羅漢似的擠在門口。
心凌眼睛一亮：“宛瑜姐！我正悶得……”
話沒說完突然咳嗽起來，嚇得展博手忙腳亂去按呼叫鈴。
“沒事沒事，”心凌擺擺手，蒼白的臉上浮起紅暈，“就是嗆到了。”
關谷趁機把筆記本架在床頭櫃上，螢幕亮起的藍光映著他故作嚴肅的臉：“心凌醬，聽說你對婚姻觀有些……特別的見解？”
宛瑜立刻擰開保溫杯遞過去：“先喝口潤潤嗓子。”
她指尖在杯沿上輕輕敲著，像是隨口閒聊，“其實我挺好奇的，你怎麼會……有那種想法呀？”
心凌捧著溫熱的杯子，熱氣模糊了她的表情。
她盯著杯子裡晃動的銀耳，突然笑了：“你們今天…是帶著任務來的？”
空氣凝固了一瞬。
“才不是呢！”宛瑜突然伸手捏了捏心凌的臉頰，力道很輕很輕，“就是覺得……”
“你捨得把他推給別人？”
心凌怔了怔，她低下頭，髮絲垂落，遮住了半張臉。
監護儀的“滴滴”聲突然變得很響。
關谷趁機點開影片，畫面里正放著在海邊，水裡的恩才絕望地呼喊著救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喬彬和愛利遠遠地看著這一幕。
展博倒吸冷氣的聲音格外清晰。
“這劇也太……”宛瑜話沒說完，突然發現心凌盯著螢幕在笑。
“你們不用這樣的，”心凌把保溫杯放在膝頭，輸液管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我知道一菲姐擔心什麼。”
她抬頭時，窗外正好有片梧桐葉飄過，“可要是哪天我不在了，總得有人……”
“呸呸呸！”宛瑜突然撲過去捂住她的嘴，髮梢掃到心凌的輸液管，“醫生都說你指標比正常人還好！”
她聲音有點抖，像是被自己嚇到了，又趕緊鬆開手。
“先吃塊芒果乾吧！”展博突然從兜裡掏出零食，包裝袋嘩啦嘩啦響得突兀，“陸銘說你喜歡這個口味。”
心凌看著遞到眼前的芒果乾，透明包裝袋上還沾著展博手心的汗。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見陸銘時，那個蹲在病床前給她笨手笨腳削蘋果的男生，也是這樣慌里慌張的。
監護儀“滴”地跳了一下。
心凌慢慢撕開包裝袋，甜膩的芒果香飄出來：“你們怕我變成恩才對不對？”
她咬了一小口，聲音混著咀嚼聲變得模糊。
“可阿銘不是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