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亦道

第99章 簫聲瑟瑟

鯤鵬彭氏。

曾經充滿生機的家族駐地,如今一片荒涼。往昔族人居住的屋舍,如今已被青苔覆蓋,雜草肆意蔓延。

彭臻孤身一人緩緩踏入,眼中帶著一絲迷茫與痛楚。兒時與夥伴們在此處的歡笑、族人給予的溫暖,那些美好的畫面如今都已破碎如鏡,化作泡影消散在記憶的深處。

他走到一塊熟悉的石板前,這是兒時他們常玩樂的地方。彭臻從身後默默地拿出一壺酒,就那樣孤獨地坐著,自顧自地飲著,彷彿要將滿心的愁苦都溺斃在這酒中。

突然間,一陣清脆的嬉鬧聲打破了這份死寂。兩個不知世事的小孩從外面嬉笑打鬧著鑽了進來,他們在這片廢墟中盡情奔跑著,笑聲迴盪,完全不知這裡是一處凶宅。

“來呀,來抓我呀!”一個孩子邊跑邊喊,臉上洋溢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別跑,我馬上就抓到你啦!”另一個孩子緊追不捨,小臉蛋紅撲撲的。

兩個孩子跑著跑著,猛地發現了獨自飲酒的彭臻。那一刻,他們的笑容瞬間凝固,眼中滿是驚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彭臻看著他們,一語不發,臉上的冷漠與嚴肅把兩個孩子嚇得不輕。

就在這時,一位年輕的母親匆匆趕來。

當她看到彭臻時,臉上瞬間佈滿了緊張的神色,她急忙將兩個孩子拉到身後,趕忙行禮,聲音顫抖:“大人恕罪,我們在附近居住,孩子沒管住,還望大人大量,不要跟孩子一般計較。”

彭臻看向了這婦人只見她面容清秀,眉似彎月,雖未施粉黛,卻自有一種天然的純淨之美。她的頭髮簡單地用布巾束起,身著粗布麻衣,或是哺育孩子的緣故,胸前頗為豐腴。

最終,彭臻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腰間,那裡彆著的一支竹笛,顯然她也是一個風情女子。

那女子見彭臻依舊默然不語,以為他要追究孩子的過錯,於是眼眶微紅,慌忙說道:“大人,小孩子不懂事,求您網開一面。”

彭臻沉默片刻,緩緩上前將他扶了起來:“罷了,你為我吹一曲,若能打動我,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追究。”

女子微微一怔,隨即輕輕點頭,緩緩取下腰間的竹笛。她輕啟紅唇,將竹笛置於唇邊,那模樣猶如一朵嬌羞的蓮花半掩於荷葉之間。

頃刻間,悠揚的簫聲響起,如泣如訴。簫聲瑟瑟,似冷月清輝,清冷悽美;又似深秋飄零,孤獨而又憂傷……

彭臻靜靜地聆聽著,沉浸其中,曲終,餘音嫋嫋,繞樑不絕。

“沒有人的房子終究是要給別人住的,這裡是我彭氏的祖宅,我們已經搬出去了,你有空可以經常帶孩子來玩。”彭臻說完轉身就走。

女子輕輕點頭,眼中含淚,滿是知音難求的喜悅。

……

郊區。

一座高大的墓碑孤零零地矗立著。

墓碑由整塊的青石雕刻而成,散發著莊嚴肅穆的氣息。

墓碑上刻著“彭氏八十九位英靈之墓”幾個大字。落款處“不孝子彭子峰”的字樣。

墓碑之上,密密麻麻地篆刻著每一個逝去族人的名字,那些名字曾經代表著鮮活的生命,如今卻只成為了冰冷的刻痕。

彭臻凝視著墓碑,久久矗立,默默不語。

微風拂過,吹動彭臻的衣角,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了夕陽的餘暉中……

……

兩個多月後……

鳳鳴河,窩心山。

寧靜的湖畔小居,微風輕拂,湖面泛起層層波光,猶如細碎的金鱗閃耀。

屋內,彭臻正閉目盤坐,周身氣息如流水般緩緩流轉,靜謐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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