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解決了雪花鹽的銷售,運輸以及保護傘等諸多問題後,許琅已經對赤潮幫再沒有任何擔憂。
相信在他去京都的這段時間,以文先生的才能,一定能帶著赤潮幫越走越遠。
赤潮幫眾人在得知許琅即將前往京都後,都很是不捨。
畢竟這段時間裡,正是許琅帶著他們一路高歌猛進,成了雄霸一方的大鹽梟。
眾人在赤潮島上大擺筵席,全都喝得酩酊大醉。
許琅雖然能喝,但也架不住秦虎和狗娃子等人輪番灌酒,不一會兒就喝上了頭。
至於秦虎和狗襪子等人也紛紛上了頭,根本顧不得上管他,全都跳上了桌子拼酒。
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樂乎。
甚至喝得興起,直接開始了摔跤大賽。
吳鐵柱儘管喝得已經走不動道,但依舊站在旁邊給幾人當起了裁判。
至於陶竹成,早就抱著酒罈子滾到了桌子底下,看來不到明天早上是醒不過來了。
看著鬧騰的眾人,許琅發自肺腑地露出一絲笑意。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身份。
但在這裡,他可以盡情地釋放自己。
就像家一樣!
許琅忽然一陣尿急,從屋子裡走出來解決後沒有回去,而是去了海邊準備醒醒酒。
不過他還沒走幾步,正好碰上了坐在海邊吹風的文先生。
“文先生,你什麼時候出來了?”
許琅走過去坐了下來,“我看你小臉煞白,不會是逃酒了吧,跟我回去繼續喝!”
文先生當即笑著擺了擺手,“你們就饒了我吧,我這酒量哪能跟你們比,現在已經頭髮昏了。”
聞言,許琅笑著點了點頭。
“正好我也嫌他們有些鬧騰,陪你一起在這裡坐一坐。”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看向面前。
此時整片天空已經被夜色所籠罩,朦朧的月光從高處灑下,照在翻滾的海浪上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大當家,你知道嘛,我其實真的很感謝你!”
文先生突然開口,望著面前的海浪露出一抹笑意。
許琅知道文先生這是有話說,所以並沒有出聲打擾。
“我從三歲開始就在父親的指導下識字讀書,十二歲便成了秀才,也算是一個神童了。”
文先生露出了追憶往昔的神色,“那個時候,我的父親告訴我要憑著這份才華報效朝廷,安天下庶民。”
“我也是這麼覺得,甚至暢想自己能夠科舉及第,官拜相位,一展抱負!”
“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從我十五歲參加會試開始,我接連數次落榜。”
聽到這,許琅滿臉疑問地問道:
“不能吧,憑文先生你的才華,就算不能拿會試頭名,至少也能成為一名貢生吧?”
文先生點了點頭,“我父親也是這樣想的,他覺得會試有問題,所以託人多方打聽。”
“結果你猜怎麼著?”
說到這,文先生的眼裡湧出一絲憤恨、無奈等交織在一起的痛苦神色。
“我的卷子早在第一次會試中就被人調了包,那人拿著我的卷子成了會試第一,高高興興地去了國子監。”
“之後的幾次會試,被那人賄賂過的主考官因為此事都把我的卷子給扣下了,連審閱的資格都沒給我。”
“我父親在知道這件事後,當即就帶著我到府衙告狀。”
“誰知那狗官早已經與主考官沆瀣一氣,不僅判我們無事生非,還打了我父親五十大板。”
“我父親本就是個讀書人,怎麼能經得住這五十大板,回家後沒幾天就死了。”
“而那狗官還不肯放過我們家,暗中使了一些手段將我家的祖業全都奪了過去。”
“為了逃命,我不得不背井離鄉,逃到這裡。”
“我時常在想,難道我一生就這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