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記雜貨鋪位於城南沿河地帶,是一家不小的鋪子。
表面上是一家正常的雜貨鋪,但實際上卻是滄浪會的一個秘密據點。
杜倫駕船來到雜貨鋪靠近河岸的後門處,這裡早有兩個夥計在接應。
見到杜倫幾人到來,兩人立即上前幫忙卸貨。
沒一會兒,五百斤私鹽便被放進了鋪子位於後院倉庫中的隱蔽地窖裡。
做完這一切,杜倫掏出兩錠銀子扔給跟著他的兩個年輕人。
“你們兩個悠著點,別被榨乾了。”
“明天一早還有活幹呢!”
兩人應了一聲,拿著銀子便從後門急急忙忙地溜了出去。
杜倫見狀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進了鋪子的大堂。
此時店鋪已經關門,滿頭白髮的老掌櫃正在櫃檯上劈里啪啦地打著算盤對賬。
對於走進來的杜倫,根本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杜倫也不介意,自顧自地走到一旁的貨架上拿了一包花生,然後找了張桌子坐下。
一邊喝著方才還沒喝完的酒,一邊吃著花生米。
“一兩銀子。”
老掌櫃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伴隨著劈里啪啦的算盤聲響了起來。
“你去搶吧老劉頭!”
杜倫大叫一聲,“這包花生米最多十文錢,你跟我要一兩?”
劉天良輕哼一聲:“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海寇這麼猖獗,貨根本不好進。”
“我可聽說了,今晚水軍三大營已經全體出動,好像要去剿滅東夷海寇。”
“依我看,東夷海寇可不好對付,估計要打段時間了。”
“所以啊,海上的貨進不來,城內的東西且等著漲價呢。”
聽到這話,杜倫喝酒的動作一頓。
他轉身看向老掌櫃問道:“老劉頭,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劉天良瞪了杜倫一眼,“你別看我已經老了,但是訊息靈通著呢,要不怎麼敢幹這殺頭的買賣。”
杜倫點了點頭。
確實,別看老劉頭表面是個雜貨鋪老闆,但實際上卻是他們滄浪會的金算盤。
整個海州城有一點風吹草動,都離不開他的耳朵。
如此一來,倒是讓他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那個二餅今晚所說的事情,恐怕與老劉頭剛才提到的水軍三大營剿滅海寇的事情有關。
可想而知,此時的海上一定到處都是水軍三大營的兵船。
他們的船上載著私鹽,極易被海軍三大營的人發現。
所以他們才說要延後交易時間。
怪不得之前沒查到他們的鹽場所在,原來是藏在了海上。
“老劉頭,我有急事要去找安堂主一趟。”
“那五百斤雪花鹽已經放地窖了,你自己看著賣就行了。”
杜倫說罷霍然起身,直接離開了鋪子。
“銀子啊!”
老掌櫃追了出來,但已經看不見杜倫的身影了。
“這小子跑的倒是快。”
“什麼狗屁急事,就是想白嫖老子的花生,等下次再來定要討回!”
他啐了一口,轉身回了鋪子。
......
第二天,許琅睡到晌午才起。
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私鹽的事情,著實耗費了他不少心神。
在婢女們伺候著他洗漱更衣後,許琅準備去找梁文正談談。
如今離著休沐結束的時間越來越近,馬上就要回到京都,他還對京都一無所知。
這對於不習慣打無準備之仗的許琅來說,可不是個好事。
不過就在他正準備出門的時候,梁文正身邊的小廝卻先一步來了。
原來是梁文正不知從那裡搞來了一隻野山雞,已經讓濟豐樓燉上了,邀他一同去品嚐。
在海州城這個海濱城市能吃到野山雞這樣的野味,實屬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