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剛醒過來的許琅便被七八個貌美的婢女服侍著洗臉穿衣。
不同於在西偏院穿的粗糙布衣,此時上身的皆是名貴的綾羅綢緞。
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
此時鏡中的許琅已然是一位翩翩公子,俊美異常,絲毫不輸第一次見面的許川。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圍婢女們的眼中滿是驚豔之情,手上的動作越發輕柔。
很快,廚房的人將早飯給端了上來。
胭脂鵝脯、松瓤鵝油卷、藕粉桂糖糕、酸筍雞肉羹、蟹粉小籠包...
每一道都是尋常人難得一見的美食,鮮美異常,色香味俱全,讓許琅不由得胃口大開。
吃過早飯,他愜意地躺在門外的竹椅上。
旁邊自有婢女伺候著,捏腿、捶肩、喂水果這些樣樣不落。
時不時還能調戲一下嬌羞的美婢。
真是享受啊!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這樣的生活,是許川的日常,但卻是原主的奢望。
不過現在輪到他享受了。
許琅嘴角一咧,心情大好。
不過就在他舒服得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川兒,好些了嗎?”
許川睜開眼,只見許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近前,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他心下一驚,但面上卻露出一絲笑意。
“好多了,父親。”
許山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指向旁邊說道:“你看誰來了。”
許琅順著許山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青色衣衫,滿身貴氣的大頭少年正咧嘴看向他。
這誰啊?!
好像踏馬的還跟我很熟!
他沒有許川的記憶,所以根本認不出來人的身份,但要是表現出來,那就露餡了!
許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有直呼對方姓名,而是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
“你怎麼來了?”
青衫少年笑了笑,“你前腳剛走,國子監那邊的夫子們便被聖上傳召過去,所以就給我們放了假。”
“我聽說你出了事,家裡屁股還沒坐熱就來找你來了,夠意思吧。”
得!
同窗加發小,真是要了親命了!
許琅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笑著道:“我看你也不夠意思啊,就空手來?”
“哪能啊,給你拿來了一支上好的老山參,已經燉上了。”
青衫少年輕哼一聲,“你小子就口急,少不了你的,不過我這老山參要多燉一會兒,倒是伯父的銀耳蓮子羹已經好了。”
一旁的許山笑著點點頭,“這銀耳蓮子羹是用天山雪蓮熬製而成的,你喝了對身體恢復有好處。”
說罷,他朝身後招了招手。
很快,許年便端著一碗銀耳蓮子羹送到了許琅面前。
許琅接了過來,笑著道:
“謝謝父親。”
許山搖了搖頭,“父子之間何須這般,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們先聊。”
他對青衫少年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院子。
見許山離開,許琅鬆了一口氣。
正準備拿勺子喝銀耳蓮子羹時,旁邊的青衫少年忽然幽幽地說道:
“川哥兒,你變了!”
許琅險些一口嗆住,連忙轉頭看向青衫少年問道:“變什麼了?”
青衫少年挑了挑眉毛,“你以前稱呼伯父的時候都是叫他老頭子的,怎麼現在跟咱那些天天把之乎者也掛在嘴邊的同窗一樣嚴肅?”
“還父親,父親的,真噁心!”
聞言,許琅一愣,緊接著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回憶一幕幕出現在他眼前,越回想越心驚。
怪不得當時一醒來稱呼許山父親時,後者會露出驚訝的神情。
想必那時候就已經有所懷疑了。
銀耳蓮子羹原本讓家僕送來即可,但日理萬機的許山卻親自送了過來。
說不定就存了想要借青衫少年試試他的想法。
許琅暗道一聲好險,將剛才一幕幕又仔細回想了一遍,發現並未有錯漏之處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