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海州賜予福王為封地,可想而知當今聖上與福王的關係有多麼親近。
而福王只有一個兒子,那就是如今站在樓船上的世子。
所以在海州,世子的地位極高。
而吳千秋等人親近世子,想來多半是因為新一輪鹽道分配很快就要開始。
這幾年因為許山和梁溪經營有方,兩家都賺得盆滿缽滿。
尤其是許山,隱隱有成為海州第一總商的勢頭。
這下吳家和其餘幾家總商坐不住了,從前幾個月開始頻繁進出福王府,為的就是能在今年多分幾條鹽道。
畢竟多一條鹽道就多一份收入,還能壓許家一頭。
許琅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悠哉遊哉地喝著酒。
反正跟他沒關係,讓許山自己操心去吧。
“他們願意捧臭腳就讓他們去,你願意捧臭腳嗎?”
“不願意!”
“正經人誰捧臭腳啊?”
“就是,傻子才去捧臭腳呢!”
“下賤!”
許琅和梁文正對視一眼,隨後哈哈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一道悠揚的琴聲忽然響了起來。
其聲悠然,如山間清泉一般,餘音嫋嫋,不絕如縷,將四周花船之上的靡靡之音頓時壓了下去。
江上眾人全都抬頭看向聲音來處,只見一艘比尋常花船大好幾倍,極盡奢華豔麗的大船從不遠處緩緩駛來。
“來了!”
梁文正神情激動,拉著許琅看向大船。
船首位置,一位白衣女子正端坐在古琴之後。
她肌膚勝雪,瓊鼻秀挺,眼眸恰似幽潭,澄澈中透著靈動。
一頭烏髮如瀑,隨意地披散在白皙脖頸處,纖細的鎖骨若隱若現。
好似仙子落凡塵,有著出塵脫俗的絕美容顏。
相比之下,其他花船上的姑娘們都黯然失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道雪白的身影所吸引,就連呼吸都不由得一滯。
一曲終了。
先是短暫的寂靜,隨後鋪天蓋地的掌聲就響了起來,其中還夾雜著數不清的叫好聲。
女子站起身來,對著眾人微微躬身。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動作,但舉手投足間卻散發出一種魅惑天成的氣質。
直到其身影消失在船首,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真是個尤物啊,我要登船!”
“快,快,別讓人搶了先!”
“美人是我的,你們不要搶!”
“.....”
霎時間,河面之上一片喧囂聲四起,無數的烏篷船開始競相朝著翠玉坊的大船靠近。
“我沒騙你吧,柳湘玉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兒。”
梁文正一臉意猶未盡,朝許琅問道:“咱們要不要也過去,今晚說不定真有機會能跟她切磋一下。”
許琅點了點頭,“行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但不等他們有所行動,只見世子所在的樓船忽然動了起來。
目標正是翠玉坊的花船。
相比烏篷船,樓船可謂是龐然大物,眾人見狀,紛紛避讓。
巨大的樓船從他們身邊緩緩駛過。
許琅抬頭看向樓船的甲板方向,只見一群人正站在甲板的正前方,其中就有先前見過的吳千秋等人,剩下的人大多也都是海州各大要員之子。
在這些人中間,宛如眾星捧月似的站著一個身穿華美衣衫,臉上掛著一絲笑意的俊美少年
不用想,這便是福王世子。
趙鼎!
許琅看了幾眼便失去興趣,轉身坐在船邊繼續喝起了酒。
恰在此時,身在樓船之上的吳千秋注意到了許琅的身影,立馬裝出一副不忿的神色轉身對趙鼎說道:
“殿下,這許川和梁文正實在是可惡,竟然沒有主動來拜見您。”
“真是沒將您放在眼裡!”
聞言,趙鼎轉頭看了眼許琅所在的方向,見其與梁文正在悠哉遊哉地喝著酒,眼底頓時露出一絲陰鷲之色。
但他並未言語,只是冷哼一聲後便收回了目光。
吳千秋見狀,與身邊的總商子弟們對了個眼神,皆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很快,樓船便靠近了翠玉坊的大船。
瞧見樓船上的王府徽記,翠玉坊不敢怠慢,幾位管事早已等候在船舷一側。
與他們一起的,還有幾位妝容精緻,身段柔美的花娘正翹首以盼。
唯獨不見柳湘玉的身影。
不等船停穩,吳千秋一馬當先,朝著船上的管事大喊道:
“世子殿下駕到,還不快快讓柳湘玉出來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