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貧寒的他,帶著寡母來滬上闖蕩,歷經十多年奮鬥才有今日。
早年間,他甚至向清廷捐買過二品頂戴,還花費大量資金買了一張葡萄牙的“國籍”。又向北洋買了“大/總/統/府諮議”、“幣制局顧問”等掛名招牌。
雖說這一路轉下來,頗有種“他和誰賣官”誰家就“日暮西山”或者直接“歇菜”的祥瑞感覺。
但那是時代風雲變幻,其實足以說明此人的眼界,和尋常商人不同。
這樣的人物放在盛世,絕對是紅頂商人,商界領袖,甚至能躋身廟堂。
現在卻被個探目,就能輕易拿捏算計!
只因為探目能借洋人的勢,冠冕堂皇害人。
黃楚九縱有財富,卻背後無靠。
這時白德安和周暢也來了。
曹耀宗便趁他們寒暄時,和黃楚九到邊上安排酒菜,順便問他情況,不料竟得知個楊鵬都不曉得的內幕。
黃楚九苦笑道:“曹先生,說來丟人,黃麻子其實還是我遠房堂弟。”
大家都是一個祖宗,還都在異鄉,居然對堂兄產業下手?
曹耀宗越發不齒黃麻子的為人,皺起眉頭坐下道:“你和我詳細說說呢。”
黃楚九已得楊鵬提點,知道他才是這波人裡最重要的一個。
加上如今又親見曹耀宗舉手投足自有股銳利氣質。
因此完全不敢小覷他,如實和他說起。
原來這黃麻子黃德成不是一丁點壞,自從年前得知大家是同鄉還是遠親後,就狗皮膏藥似的纏上來。
三天兩頭就來吃飯掛賬,號稱有事都找他擺平。
然後還動輒和黃楚九拐彎抹角的敲打,希望能得點股份,不然就是黃楚九的藥材生意也他一夥。
黃楚九每每打太極,要是個聰明人也就算了,畢竟人家的檯面也不小。
黃麻子卻仗著所謂關係,沒吃到血食,他還不高興了。
“那他之前和你翻過臉沒有?”曹耀宗問。
黃楚九搖頭:“我聽到些風言風語,但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真的拉得下臉,要來整我。”
曹耀宗一笑,忽問:“要是楊鵬沒找我,你準備怎麼應對?”
黃楚九猶豫了下,道:“我準備由他鬧騰,然後找記者拍下,鬧開去,另外再找寧波同鄉給他吃點苦頭。”
“他要是再報復呢?”
“那我寧可關門,也要和他搞到底。”黃楚九直言,小眼睛裡冒出股狠辣。
這個生意人顯然是給逼急了。
不過他這態度也是在點曹耀宗,我能這麼豁出去對黃麻子,也能這麼豁出去對任何人,兄弟請有點數。
曹耀宗又不是尋常愣頭青,江湖話術還是談判套路,落耳就知道對方真意。
曹耀宗頓時啞然失笑,將菸頭掐滅,道:“黃麻子在我進巡捕房時,打過我叔耳光,我雖然還回去了,但這個癟三依舊要和我搞。這次還想挖坑,用盛老四來對付我。所以,我本就和他有仇。”
黃楚九默默點頭,不知他什麼意思。
曹耀宗敲敲桌子,身體往後一仰:“所以黃老闆不必多慮,我弄他不要你任何好處,我要錢,也有洋人支撐。”
黃楚九不禁落個大紅臉,剛要遮掩下,曹耀宗擺擺手:“黃老闆,我能體諒,你怕前門拒狼後門進虎的心思。所以我才和你直爽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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