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聽聞過此事,頓時一驚。
曹耀宗也一愣,心想這上海灘,怎麼怪事不斷?
黃麻子隨即逼林東和曹耀興在一份文件上畫押,表示他們接過波爾大班案的調查工作。
林東還想求情。
曹耀宗卻知道,和黃麻子這種人多說無益。
至於什麼乾屍案,別人沒辦法,他卻不在乎。
於是他直接拿起筆刷刷簽字,摁下手印。
黃麻子見狀詫異看了看他,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那我就等你們好訊息了。”
林東也只能跟著畫押,隨即離開。
兩人剛走,黃麻子就變臉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這種怪事,天王老子都沒轍,我看你們最後怎麼收場。”
接著他又在檔案上補寫下五日的期限,一溜煙跑到走廊盡頭的花窗門前,喊了聲報到。
進去將檔案遞給辦公桌後的洋人,黃德成用蹩腳的法語彙報說:“林東探目憂心公董局的治安問題,喊來了他老家的晚輩,誇口十分有本事,主動接過波爾夫人的案子,說五日內能查、清、真、相,他們已經去現場做更詳細的調查。”
洋人努力聽懂他的鬼話後,說:“哦?既然這樣,那你去負責協助黃金竊案吧。”
“是,長官。”
給林東和曹耀興挖好坑的黃麻子心滿意足退出,心想黃金案十有、八、九、是洋人監守自盜,最終不了了之。
查出來有罪,查不出來無過。
波爾夫人被吸成乾屍,卻是必須要破的命案。
但那種怪事,怎麼查?
接著他還交代手下。
一個人不許調給林東,一個笑容不許給新來的包打聽曹耀宗!
手下轟然答應後,黃德成就帶他們直奔公董局邊上的巴黎洋行,跟著提前抵達的副警監磨起洋工來。
這一頭。
林東和曹耀宗一邊走一邊唉聲嘆氣:“耀宗啊,你不該入他的套,聽說那個洋婆子可是被人吸成了乾屍啊,這種事怎麼查?”
曹耀宗反問他:“您難道忘了我師傅是什麼人了嗎?”
林東登時記起早年間,他從山東逃難南下,路遇劫匪。
清瘦出塵的道人蔣青峰橫空出世,一把三尺劍,連挑十餘賊人的壯舉。
他喃喃說:“你師傅難道還會法術?”
曹耀宗見他原來不知師傅的真身,他就不提了,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去看看就是。”
同時想,人在異鄉,要立足起勢,分小抬轎和大張弓。
小抬轎,是在市井造勢,人捧人。
大張弓,是藉助官家權勢,被人捧。
前者如井口瓦罐,就算出人頭地,權貴只需一句話,轉眼粉身碎骨。
後者卻是染上金身,先天就立於不敗之地。
縱觀過往,海運興起之前,漕幫能紅火數百年,正因為漕幫走的大抬轎手法,江淮泗的水師就是漕幫,幾把清廷怎麼剿?
自己如今身在上海,要奪洋人氣運,租界巡捕房的包打聽看似不入流,實則屬洋人的六扇門法道,切入點極佳。
這也是師傅算準的。
所以無論多難,這份工作絕對不能丟!
而林東這個人,整日在底層裡打滾,骨子裡其實也狠辣。
他見曹耀宗這副篤定姿態,又無回頭路可走,便也換了態度,咬牙低聲道:“自從黃德成的老媽做了法董家的保姆後,我在巡捕房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他明顯針對你我,賢侄你要是真能解決這件事,我必定讓你揚名,還給你介紹我的關係,以後黃德成那廝也就拿你沒轍了。”
曹耀宗頷首:“多謝林叔提攜。”
叔侄倆既商定,這就喊了輛黃包車直奔波爾大班家。
波爾是洋行大班,收入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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