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沒主意，玉芬和大甜瓜這麼說了，我琢磨了一下，猛然一咬牙，反正事情已經出了，那就硬著頭皮撐下去。
我和玉芬鬆開了手，看著鐵柺李繼續朝前爬，前面全都是雜亂的草，不過，只要真正走上去，就能發現這裡其實有一條路，只不過很久很久都沒人走過了，完全被草木所掩蓋。
鐵柺李的姿勢很怪異，但是爬的越來越快，我暗中計算著路程，大概爬了有三里地，鐵柺李突然又調轉了方向，直接朝路旁的一條淺溝滾落了下去。
我們一路在後面尾隨，等滾下淺溝之後不久，我就發現了一些異常。
淺溝附近也是一叢一叢的荒草，但是在荒草之間，明顯有一些建築的廢墟。
這些都是很簡陋的民居，可能是被人故意拆掉了，也可能是在漫長的歲月中一點點的侵蝕坍塌。
現在這個情況，和鐵柺李之前推測的差不多，他說過，觀聽塔一般都修建在村子的附近，不會距離太遠。
雖然沒有非常明確的線索，但是我心裡已經大概清楚了。這個已經被時間所湮滅的小村，可能就是守墓人世代生活的地方，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他們遷徙了，不過沒有遷徙的太遠。
那個被滅門的小荒村，很可能就是從這兒遷徙過去的。
我不知道鐵柺李為什麼要爬到這兒，眼前的小村子荒廢了絕對不止三五十年，我估計已經沒有什麼探索的價值了。
“大爺既然爬到了這兒，估摸著，是有原因的吧，先找找看。”
“玉芬，你小心點。”
“沒事，我手裡有傢伙，就在附近看看。”
玉芬拿著鋼釺，慢慢的在廢墟之間穿行，鐵柺李這時候完全不動彈了，大甜瓜趕緊把他翻了個個兒，鐵柺李的臉龐依然是黑漆漆的，兩片烏黑的嘴唇不停的蠕動，像是在嘟囔什麼。
他的體溫還是很高，我們進山的時候，準備了不少東西，有退燒的藥，我撬開鐵柺李的嘴巴，把藥硬給他灌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等藥灌下去之後，鐵柺李的情況似乎是好了那麼一點點，過了幾分鐘，他的眼皮子動了動，眼睛也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鐵柺李的眼眶一片烏黑，已經分不清楚眼白和眼球了，看著非常滲人，他的眼珠子在眼眶裡面微微的一轉，先看了看大甜瓜，跟著又看了看我。
我發現，鐵柺李好像是要說什麼話，只不過他沒有力氣，我趴在鐵柺李身邊，問道：“李叔，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鐵柺李沒做聲，又看了看大甜瓜，我突然就覺得，他可能嫌大甜瓜在這裡礙事，也可能是不想讓大甜瓜聽到他說的話。
我跟大甜瓜說了說，她是鐵柺李的侄女，肯定放心不下，不過現在情況緊急，她也不敢多說什麼，扭頭朝那邊走了幾步。
“李叔，您想說什麼，只管說吧，我和玉芬都在這兒，沒事的。”
“你……你……”
鐵柺李的聲音很小，說話也斷斷續續的，沒辦法，我只能把耳朵湊到他嘴邊，全神貫注的去聽。
“你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