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貓著腰,手腳並用的在地上爬行,一直爬到距離營地不遠處,營地裡有幾十個人,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等爬到這兒的時候,我實在不敢再前進了,如果繼續前進,極有可能會被發現。
我還是沒有看見老獨,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如何。但是,纏著老獨的那些魂念全都被消融了,這對老獨來說,其實是件好事。
我在考慮,是繼續留下來觀察,還是冒險再朝前走一走。可是我的心裡一直很不踏實,因為再朝前爬行的話,就會進入那片燈光覆蓋的範圍,那盞燈一定有古怪,我不知道被燈火照到以後會發生什麼。
就在這一刻,從營地的深處,似乎傳來一聲隱隱約約的哀嚎。那陣哀嚎明顯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雖然不那麼清晰,卻讓人毛骨悚然。
僅僅過去了幾秒鐘,一團若有若無的黑影從營地那邊翻滾著掙扎而來,一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這團黑影肯定也是魂念。而且,我對這道魂念很熟悉,是麻孃的魂念。
麻孃的魂念像是逃命一樣,從營地裡橫衝直撞,翻滾而來。營地裡那麼多人,卻好像對麻孃的魂念視而不見,沒有一個人站起來,魂念衝到不遠處的燈火光下面,就彷彿突然陷入到了一片泥沼之中,拼盡全力也爬不動了。
天晴告訴過我,巫師的魂念如果化作了黑死咒,附著在別人的骨頭上,那麼除非是有比這個巫師道行深的多的人,才能把它給逼出來,除此之外,就得從骨頭上把黑斑全都刮乾淨。
眼前的情景已經非常明顯,麻孃的魂念,一定是被硬生生給逼出來的,而且,到了這盞燈火之下,麻孃的魂念也無能為力,瀕死掙扎。
麻孃的魂念比較強,在燈火下掙扎了好一會兒,才一絲一絲的開始消融,前前後後過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麻孃的魂念才最終煙消雲散。
我心裡感覺驚訝,同時還有一絲慶幸,老獨應該還活著,而且就在這片營地裡,麻孃的魂念被硬生生的逼了出來,這就意味著,老獨至少擺脫了黑死咒對他的困擾。
但是我只看到了麻孃的魂念,卻始終沒有看見老獨。
我定了定神,現在最起碼遇見了這支隊伍,我要做的就是穩住情緒,絕不能冒然大意,只有保住了自己,才能找到老獨。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麻孃的魂念消失了以後,整個營地裡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營地裡的人依然保持著原樣,好像都不準備睡覺。
從入夜到深夜,再從深夜到黎明時分,我已經觀察的頭暈腦脹,卻始終不敢妄動一步。沒有五行天眼,實在是太難受了,只靠著肉眼,觀察不到更多的情況。
我心裡就和貓抓似的,癢的難受,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又要朝前爬動。
到了清晨大概四點多鐘的時候,那盞油燈突然熄滅了,油燈一熄滅,周圍的霧氣呼啦啦的圍攏了過來,能見度頓時降到了最低,整個營地全部被霧氣所籠罩。
我心裡暗道不妙,要是我沒猜錯,這肯定是隊伍將要莫名消失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