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最關鍵,也最讓巫師為難的一點。
不多久,有人來到了屋外,把我抬了出去,寨子裡的房屋,基本都是草木搭建的,只有一個被挖出來的地窖,用來存放比較貴重的東西。地窖裡面不受外界的什麼影響,等把我抬進來之後,巫師取出一條細長的管子,看著像是用什麼東西的皮子縫製的。
巫師在我的手腕上割開一條傷口,把管子的一端貼了上去,這一瞬間,這根細細的管子就好像活了一樣,貼著手腕的傷口,動來動去。
手腕上的傷口其實並不深,但我能感覺到身軀裡的血流一股一股的順著管子流了出去。
沒過多久,身上的血就流出去了一大半,巫師坐在我旁邊,伸出一隻手,按到了我的心口上。
這一瞬間,巫師枯瘦的身軀彷彿猛然勃發出一陣淡淡的光,在地窖這麼昏暗的環境裡,這一片淡光非常情緒,淡光如同水流,在巫師的身體外圍急速的流轉了幾圈,然後全都匯聚到了巫師的那隻手掌上。
我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巫師按在我心口的那隻手掌,彷彿帶有很強的魔力,讓我儲存了最後一絲生機。
這種感覺並沒有維持多久,我的情況本來就不好,現在身上的血又被抽光了,儘管有巫師在維護,但仍然陷入了沒有任何知覺的昏死之中。
這一次,我可能昏睡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我醒來時,身邊的巫師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天晴坐在一旁。
但是,我明顯感覺到,身體狀況好了許多,那種四肢身軀的麻木感幾乎已經不存在,身上也有了力氣。
天晴看到我醒過來,急忙就打著手勢告訴我,一切都很順利,因為我的身體紮實,所以中間沒有出現什麼危險。現在情況基本都穩定了,只要靜心的休息兩天,按時吃巫師給的藥,很快就可以痊癒。
我明白,巫師為了維護我的最後一絲生機,消耗肯定很大,而且有些消耗是無法彌補回來的。我很感激,感激到不知該怎麼對天晴表達謝意。
在寨子裡休養了兩三天,我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寨子裡的規矩,沒有任何人敢違背,即便所有人都同情天晴,但依然要按著他們的規矩來辦。
天晴收拾了自己的那點東西,在離開寨子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看,她或許是不敢再看下去了,這個寨子就算再窮,再破,也是生她養她的地方。
當天晴回過頭時,已經淚流滿面,我拉起她的手,朝著離開寨子的那條小路走去。
我沒有對天晴允諾任何承諾,但是,有些承諾是銘記在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