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個姑娘是天生的善良,那種善良,來自內心。
我艱難的抬起手,跟天晴詢問,我本來是想問一問,自己的情況是不是可以慢慢好轉。但是一打手勢,我又感覺多餘,如果情況可以慢慢好轉的話,天晴也用不著一直央求他們的頭人。
天晴明顯沒有撒過謊,也不會撒謊,面對我的詢問,她很為難,不想隱瞞我,又害怕我心理負擔太大。我一再詢問,天晴才告訴我實情。
我的情況的確糟糕到了極點,當時剛剛受傷的時候,如果能靜臥不動,避免那種怪異的屍毒在體內蔓延,再加上及時的救治,或許會好一點。
可當時為了逃命,一路狂奔,屍毒遍佈全身,現在我身上每一滴血,都已經被屍毒所沾染了,這絕對不是吃點藥就能好的。
如果寨子裡的巫師真的要救我,會付出很沉重的代價,天晴苦苦的央求,頭人也不肯鬆口。
當我聽了天晴的話之後,心裡已經涼透了,現在身處這樣的環境,只有老獨一個同伴,他眼下是死是活都很難預料,更不要說來救我。
憑我這個樣子,自己已經寸步難行,等於完全走上了死路。
我該怎麼辦?
這一瞬間,我的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可是想不出任何一個辦法。從這裡出山,要很長很長一段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我不想死,但又不能自救,情緒頓時就低落到了極點。
天晴坐在我旁邊,也跟著一起著急,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我堅持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就昏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天晴還是坐在我的旁邊,這一次,看到我醒過來,天晴的表情,似乎比先前輕鬆了一些。
她仍舊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打著手勢告訴我,她一定會想辦法救我。
我不知道天晴該怎麼救我,但她也沒有說,讓我躺在這裡休息,自己就出了門。
一直到了天色微微發亮的時候,我才聽到了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有好幾個人都在說話,他們的土話我依然一句都聽不懂。
但是,我有一種預感,我預感這些人是在勸天晴。天晴非常質樸,心裡沒有任何一絲的私念和邪念,寨子裡的人沒有理由討厭她,凡事肯定是先替她著想的。
這幾個人勸了好一會兒,我不知道天晴是怎麼回覆他們的,至少二十分鐘之後,門外那些人才離開了,天晴跟著就推開房門,衝著我笑了笑。
她一邊笑著,一邊對我打手勢,告訴我找到救我的辦法了。
我心裡一陣驚喜,可是轉眼之間,我又覺得不對,因為我看得出來,天晴是很想努力表現的輕鬆一些,但她的笑容背後,卻有著難以掩飾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