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的火光越來越旺,濃煙裹挾著火星沖天而起。
鎮北王的身影在火光中忽隱忽現,那杆用了三十年的長槍依舊舞動如飛,槍尖挑著火焰,在濃煙裡劃出一道道赤紅的弧線。
“王爺,東側樓梯被燒斷了!”老卒嘶吼著,左臂已被箭貫穿。
但卻依舊死死頂住搖搖欲墜的門板。
鎮北王反手一槍挑飛攀上來的敵兵,槍桿上的血珠滴落在燃燒的木板上!瞬間蒸騰起白煙。
“斷了便斷了,咱們從西側走!”
他話音未落,西側突然傳來轟隆巨響。
半面城牆竟被大火燒得坍塌,碎石混著火焰傾瀉而下,將最後一條退路堵得嚴嚴實實。
“哈哈哈……”鎮北王突然大笑,笑聲裡裹著血沫。
鎮北王笑聲裡透著豪邁,帶著悲涼。
“天要亡我,非戰之罪!”
蘇墨就在站在城下一側,可以清楚的看著那道浴血的身影。
緊接著,蘇墨忽然抬手示意停攻。
箭矢戛然而止,只有火焰的噼啪聲在甕城迴盪。
馮木蘭饒有興趣地看著蘇墨,以為蘇墨是動了惻隱之心。
蘇墨沒有理會馮木蘭,只是衝著鎮北王的方向開口說道:“鎮北王,降了吧。”
蘇墨的聲音穿過火海。“你若是投降,我許你全屍!”
馮木蘭有些無語,她剛才還真以為蘇墨打算放鎮北王一條生路的。
這個男人可真是一點兒不讓她失望。
聽到蘇墨的聲音,城樓上的身影猛地一頓,隨即傳來更劇烈的咳嗽。
鎮北王拄著長槍直起身,火光映在他狼狽但仍是堅毅的臉上,竟有種詭異的平靜。
“蘇墨,你以為這樣就能羞辱本王?”他扯開染血的衣襟,露出胸前縱橫交錯的傷疤。
“本王征戰三十年,殺過的人能堆成山,死在本王槍下的冤魂能填滿南海,你讓本王投降?”
“那你還不如過來這邊將本王千刀萬剮了。”
蘇墨皺眉,正要再勸,卻見鎮北王突然將長槍高高舉起。
槍尖在火光中閃爍,像一顆即將墜落的星辰。
“南武國的兒郎們,聽著!”鎮北王的聲音嘶啞卻洪亮。
聲音穿透了燃燒聲與喘息聲。
“今日城破,非我等無能,是天要亡我南武!”
“但咱們鎮北王軍的骨頭,從來沒軟過!”
“殺!”殘兵們嘶吼著,用斷刀、石塊甚至牙齒做最後的抵抗。
直到被大疆士兵的長矛刺穿身體,依舊死死咬著敵人的胳膊不放。
老卒被三名敵兵按在火海里,頭髮瞬間燃成灰燼,卻拼盡最後力氣抱住一人滾下城樓,在地面撞出一團火星。
鎮北王看著麾下一個個倒下,忽然扔掉長槍。
下一秒解開了腰間的酒囊。
鎮北王哈哈大笑一聲,痛飲一口,似乎在敬死去的將士們。
“痛快,這仗打得,真是痛快啊。”
“兒郎們,本王帶你們繼續在那黃泉路上殺上一殺!”
鎮北王說罷,猛地將烈酒潑在身上。
一點兒火星落在身上,瞬間將鎮北王點燃,鎮北王整個人成了一團火人。
“蘇墨!”他在烈焰中嘶吼,聲音淒厲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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