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文武百官跪在那裡!
文武百官心中疑惑不已,心想著皇帝為何到現在還沒有發聲。
疑惑之際,目光不禁向龍臺上望去。
朱厚照半倚靠在龍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桌文案,好似在權衡著什麼事情。
內閣首輔劉健本能的看向近侍太監,示意他向天子通稟一聲。
近侍太監猶豫再三後,小心翼翼的湊上前來,輕聲說道:“陛下~”
朱厚照緩緩睜開雙目,近侍太監身形一顫,連忙後退到一側。
朱厚照定睛落在滿朝文武大臣們的身上,不怒自威。
“也對!諸位愛卿可都是朝廷的重臣,身居高位官位!”
“讓諸位愛卿一直都跪在這裡,肯定是有失體面啊!”
“是朕有些招待不周!”
“來啊!為諸位愛卿都搬把椅子來,今日與朕共座同議!”
天子言語說的和善,可任誰去聽都能感覺到弦外之音。
天子是在譏諷他們,自恃權貴,身居高位,官威赫赫!
噔噔噔——
當一把把太師椅出現在大臣們的身旁時,百官身心皆顫惶恐拜道:“皇上息怒,臣等絕無此意。”
“沒有?!”
朱厚照豁然起身,龐然威壓凝如山嶽。
“凌少保!朕看你的官威就不小啊!”
凌尚巖面色一變,惶恐跪身出列,拱手說道:“皇…皇上,臣絕無此意啊!”
“臣雖為二品少保,可手中並無實權,何來的官威啊!”
“微臣懇請陛下明察,定是有人誣陷微臣啊!”
朱厚照徘徊在龍臺上,語氣微冷道:“好一個身居高位,而無實權啊!”
“那好,朕給你實權!錦衣衛鎮撫司這樣的權利夠不夠啊?”
凌尚巖面色驟變,已然感覺到皇帝心中的殺意。
錦衣衛鎮撫司,滔天大的權利,可有先斬後奏之權。
但!他敢要嗎?
要了,可就坐實了他又有實權,又有官威!
他不敢!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定是有人誣陷微臣。”
“皇上可以派人去鄰里間問問,臣無半點架子啊!”
“甚至他們有什麼困難,臣都會親自幫助他們。”
凌尚巖惶恐向天子解釋著,生怕皇帝有半點誤會。
朱厚照身形一怔,隨之大步向凌尚巖走去。
“愛卿快快請起,像愛卿這等忠良之臣,定然是朕看走了眼,故意誣陷愛卿了!”
當朱厚照說這些話的時候,原本試圖站起身來的凌尚巖,嚇得再次跪在大殿。
“皇上,皇上,您……”
“哼!”
朱厚照冷哼一聲道:“你是想問朕為何知道的嗎?”
凌尚巖驚懼伏拜在地面上,不敢回應。
“當日,朕與皇后微服出宮,也多虧了凌少保手下留情。”
“否則,還不知道凌少保手中的僕從將朕和皇后驅趕到什麼地方呢!”
“說到這,朕還得多謝凌少保留情。”
朱厚照語氣說的越來越重,凌尚岩心中的恐懼也提升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拼命的回想著近些時日來的情況,唯一一次也就是在醉仙居中的時候。
難道說,那個時候皇帝就在上面!
凌尚巖越想越怕,顫畏拜道:“皇上息怒,微臣死罪!微臣死罪啊!”
“還請皇上念在微臣沒有功勞尚有苦勞的份上,饒了臣這一次吧!”
“饒你一次?”
“不不~”
朱厚照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認真說道:“朕都無心要處罰你,何來還要饒你一次呢!”
“朕非但不罰你,朕還要重重的賞賜你!”
“來啊!待退朝之後,將錦衣衛鎮撫司官服送到太子少保的府邸中。”
“退朝!”
朱厚照袖袍一甩,大步從朝殿中離去。
“皇上,皇上~”
任憑凌尚巖如何的呼喊,朱厚照都未曾停留半步。
明面上,這是皇帝給予他的重賞。
可在他看來,這就像是一顆炸彈,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聲音漸漸落下,滿朝文武大臣像是躲避瘟神般離得凌尚巖遠遠的。
遲遲半許過後,凌尚巖踉蹌著身子從大殿上站起。
在回往府邸的路上,凌尚巖大腦一片空白,踉蹌著回到府邸中。
可還沒等他穩定心神,一聲宣號響起在中廳外。
“聖旨到~”
凌尚巖聞言,惶恐站起身來走到中廳門口附近。
近侍太監將聖旨展開,朗聲說道:“凌少保接旨。”
“臣接旨。”
“自今日起凌少保負責錦衣衛鎮撫司等事宜,可有先斬後奏之權。”
說至這般,兩名小太監將飛魚服、繡春刀等物悉數呈到凌尚巖的面前。
“恭喜凌少保了,這次凌少保可是地位、實權都有了。”
“在這朝堂上也是舉足輕重。”
近侍太監笑著恭賀凌尚巖,可在他聽來,卻是滿含譏諷和嘲弄。
望著人人都夢寐以求的權利近在咫尺,可凌尚巖的雙手卻遲遲不敢接過。
接了,就是死罪!
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可要不接,違抗聖旨的罪名也不小!
望著這飛魚服,凌尚巖遲遲不知該如何妥善處理。
近侍太監似乎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或者說天子早已猜想到這種結果。
近侍太監見此,笑著說道:“凌少保,皇上的旨意,雜家已經傳到了。”
“這飛魚服、繡春刀等物,雜家就給你放在桌子上了。”
近侍太監見凌尚巖遲遲不曾開口,擺了擺手示意其他小太監將東西放下後,便從府邸中離去。
凌尚巖看向茶几上的東西,背脊嗖嗖冒著涼氣,甚至連從地面上站起的力量都沒有了。
“皇上,皇上這是想要斷我生路啊!”
凌尚巖雙眼無神的說了一句話,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事情,踉蹌著站起身來。
“快,快備馬車,我要即刻去見鐵膽神侯。”
凌尚巖驚恐的呼喊著,急忙催促著府邸上的僕從下去籌備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