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顧無言，沉吟半響。
“你要死了。”
“我知道。”
又是短暫的沉默。
李長生微眯的雙眸緩緩睜開，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我可以救……”
還未說完，就被李青婉打斷，“不必了。”
李長生有些氣惱，他想了很多，看在二叔李承唯一血脈，以及他唯一親人的份上，才做出決定的，居然被拒絕了。
知道拒絕了什麼嗎？
“我是說你修煉的……”
“我說不必了！李長生，你自小就聰慧得讓人仰望，也異常驕傲，不能完美解決，你決不會輕易開口。”
李青婉微微一頓，注視著眼前之人，緩慢換氣，然後突然喊道：
“我李青婉也有自己的驕傲，絕不當附庸。”
“你，可真是……好的不學，”
李長生深深吸了口氣，眼中的不解憤憤平息下來，最終化成一聲嘆息：
“明白了，還有什麼心願？”
李青婉聽到前一句，眉眼舒展開來，“將我爹葬進祖墳吧，是我害了他。”
李長生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下來。
“哥，你過來下。”
真是久違的稱呼，李長生一時也有些惶神，但還是配合來到李青婉身邊。
“幹嘛？”
“再近些，堂堂仙師還怕我一個將死之凡人？”
將死之人才可怕啊，李長生腹誹一句，然後躬身把人抱起，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滿意了吧。”
他一邊走，一邊為第二次大火做著準備。
李青婉沒有回答，安靜猶如睡著。
“還是小時候可愛些。”
這時，李青婉突然開口，“哥，你說我要是……”
“要是什麼？”李長生聽不真切，下意識的湊近了些，“你聲帶忘家……”
“嗯！”
李青婉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李長生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揮出的一掌，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一股精純的靈氣從口腔湧入，轉眼便匯入丹田，李長生全身的靈氣都活躍起來，才突破不久的他，瓶頸竟然再次鬆動。
良久，李青婉鬆開了環住李長生脖頸的雙手。
“你犯法了，知道嗎？”
李長生不期望回應，自顧自的說道，“何苦呢？”
本來還能活幾天，失去這口靈氣，李青婉只會更加虛弱，已然進入生命的倒計時，睜眼都十分費勁。
“就當，報酬吧。”
李長生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好，不只是寶光，還有付家，我會一一找上他們的。”
“李長生！記住我。”李青婉說完，探向臉龐的手，無力垂下。
“最後都要算計我一下，真是……”
……
當天傍晚，金馬城，李園之內，升起了三道濃煙。
救火的、看熱鬧的，都被護院勸阻下。
“才開始修仙就成了孤家寡人，是我的問題，還是世界的問題？”
待到火焰熄滅，等的人依舊沒來。
李長生便將李青婉父女的骨灰收集好，然後叫來了等候一旁的護院二人組。
“替我將他們埋進後山祖墳，酬勞自取，不過我建議你們別多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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