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坊，辛宅。
支走小梅後，李長生、辛如音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做著不那麼見得人的勾當。
辛如音將桌案上厚厚一打紙看完，只覺天旋地轉，整個大腦都暈乎乎的，稚嫩臉上寫滿了震驚。
相處了半月有餘，她對這位李前輩的印象只有“古怪”二字，古怪的詞彙，古怪的性格，古怪的思路，從今天起，要再加上“無恥”二字了。
滿滿一打紙內容總結下來，跟賣身契沒什麼區別。除了一開始承諾解決龍吟之體，其餘全是她要遵守的條款，履行的義務。
不，比賣身契還過分。
什麼叫暫定兩百年合約期？
什麼又叫做同等價格優先簽約權？
在這份所謂的合作契約書上，辛如音恍惚看到自己坐在一臺自動執行的巨大法器前，一刻不停的製作著陣盤、陣旗。
辛如音深深吸了口氣，開口道：“李前輩的條件，恕如音不能答應？”
“沒事，經營之道，講究的就是一個漫天要價，就地還錢。談，都可以談，如音對哪一條有異議？”
李長生嘴角微勾，小丫頭，跟我玩心機，玩不死你。
哪條？你好意思問哪條，辛如音感覺胸口像壓了巨石，有些喘不過氣。
不過，越是坐地起價，就越說明對方有她必須的東西，除非這人特別不靠譜。
辛如音眉頭緊鎖，神色糾結，一方面不想籤這“賣身契”；另一方面又迫切想解決龍吟之體，為她自己，更為了父親。
“這我不能答應。”辛如音試探著指向最讓她不能接受一條。
“可以，刪。”李長生沒有絲毫猶豫，提筆就是一劃，“還有嗎？”
隨便劃，還幾十條呢，他也想借此機會看看辛如音的性格底色。
紙上的合同對修士而言跟廢紙沒兩樣，約束力基本為零，遵不遵守全靠自覺。
這種情況下，還願意逐條爭取，至少說明對方有遵守的意願。
“……”
“這條也不行。”
“不行，陣法是底線，這條一個字都不能改。”
“……”
一天後，經過一系列討價還價，兩人最終達成共識。
合同大意為：
李長生為辛如音解決龍吟之體。
辛如音為李長生提供長達兩百年的陣法援助，到期後李長生享有同等條件下續約的權利。
辛如音不得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合同相關內容；同時辛如音必須堅持學習陣法。
……
為了這份合同，李長生可是可謂是煞費苦心，為防天賦轉化為職業後帶來的怠惰，他沒給辛如音制定指標，只要走陣道，一切任其自由發展。
在坐立難安的小梅見證下，合作協議成功簽下。
“一式三份，你們的收好，萬一我沒能兌現承諾，可以藉此告我。”
小梅小心翼翼的接過，然後護在懷裡，彷彿紙上有什麼絕世功法。
辛如音就要理智很多，聰明的她早意識到這份契約沒什麼約束力，但在接過合同時，還是不由挺胸抬頭，神色莊重。
簽約儀式完成，就到了執行階段，工具人小梅被再次請了出去。
李長生將準備好的東西遞了過去，“救贖之道就在其中。”
辛如音接過，是一本書，封面無字且嶄新，證明這剛成書不久，可能跟合同是一起完成的。
辛如音感覺怪怪的：是不是被騙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辛如音翻開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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