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當,是碗筷相撞的聲音。
林臻眉頭皺起,眼皮不斷跳動,下一秒——
“小姐,您可算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女子,大約是十八九的年紀,面色紅潤,質樸和藹,扎著雙丫髻,穿著鴉青色的棉襖,一臉的欣喜。
林臻有些疑惑,“你是誰?”
“奴婢喚作雪梅,楚大人派我來照顧小姐。”雪梅將一大碗遞過來,關切道:“小姐起來喝藥吧,這藥放久就失去藥性了。”
林臻記憶迴旋,想起昏倒前猩紅的鮮血和極致的疼痛,“我這是怎麼了?”
“大夫說您這是肝氣鬱結,氣血攻心,稍加調理便好,只是後續需得保持心情的舒暢,不可情緒波動過大。”
林臻瞭然,心中苦澀,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外頭嘈雜聲傳來。
林臻隱約聽到了舅舅的聲音,使了個眼色讓雪梅攙扶著,慢慢走出去,只見小小的院子擠滿了人,以林凜為首的在門口的一側,而楚昭野站在靠近寢室門口的這一側。
或許是聽到走路的聲響,楚昭野回頭,看到林臻蒼白的臉,關切道:“怎麼不多休息,身體不好就不要出來吹風了。”
更深露重,容易寒風入體,更不要說她現在虛弱的體質。
對於林臻這一遭,楚昭野很是愧疚。
如果他早點看到那封信就好了,只是小二來送信的時候,他剛好有事外出了,直到今天才從管事那裡拿到那封信,他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來遲了。
這林凜和柳如嫿實在是喪心病狂,欺人太甚!
林臻寬慰,“吃了藥已大好了,舅舅不必擔心。”
掃視過場上的人,林凜和柳如嫿一臉沉重,林清婉佯裝心疼,而林燼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而林臻此刻內心已平靜無波,不在對他們抱有期待,也不會被他們牽動心緒了。
林凜迎上來,想去抓她的手,“臻兒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一臉的喜意,卻也掩藏不了心底的心虛。
林臻躲開了,眼神冷冷看著。
林凜收回手摸摸鼻子,尷尬一笑,“這孩子怎麼還跟父親生分了呢?”
“我怎麼跟您生分,您當真是不知曉嗎?柳如嫿對我做的事情,您是不知情還是就出於您的指使呢?”林臻質問。
“我已瞭解了事情的始末。”林凜裝傻,替柳如嫿開解,“府上事務繁多,你柳姨顧及不來,這下人陽奉陰違冷落你,但我向你保證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既然顧及不來就把府上的中饋權交出來,我很樂意為柳姨分擔壓力。”林臻反問一句,“父親,你覺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