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霜語氣悠悠，緩緩說道。
“所以，你打算如何？想要搶走我的煉丹閣？”
楚雲沉聲問道。
“煉天道地對纏綿聖地來說，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只要能夠獲得此地，纏綿聖地甚至有著晉升為道宗的可能。我自幼便在聖地之中長大，我的一切都是聖地給予我的，我又哪裡有什麼選擇？”
沐霜沉默片刻，說道。
“那你為何遲遲沒有動手？”
楚雲聞聽此言，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心中更是陣陣抽痛起來。
經歷過林墨的事情以後，楚雲已經十分厭惡欺騙，這已然觸及到了他的逆鱗。
“我不是你的對手。最起碼，在問道宗內，我不是你的對手。”
沐霜說道。
聽到沐霜的話語，楚雲的臉色頓時一寒。
自己並不能做到真正的萬法不侵，尤其是之前在青玄門的一戰，更是暴露出了這一點。
沐霜冰雪聰明，又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呢？
“楚雲，你似乎忘了，你我之間，可是有著深仇大恨。你不會天真地以為，不過是幾次肌膚之親而已，就能我這位纏綿聖地的聖女對你傾心？甚至甘願為了你背叛宗門？”
沐霜的臉上帶著一抹深可見骨的寒意。
楚雲心痛不已，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些日子的相處以來，自己確實是忘了對方的身份。
“我本想著，等回到聖地的時候，便將訊息洩露出去。可惜被你提前發現了，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沐霜嘆了口氣，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語氣無比決然：
“楚雲，你殺了我吧。”
楚雲看著眼前引頸就戮的纏綿聖女，心中五味雜陳，卻是根本生不出什麼殺意。
“呵呵，我還真是沒用。若是換做其他人，估計會直接殺了沐霜，以絕後患吧。”
楚雲在心中自嘲一笑。
沐霜早就已經做好了等死的準備，她閉著眼睛等了半天，卻始終不見楚雲動手，她緩緩睜開雙眸，眼中盡是茫然之色。
“你為什麼不動手？”
沐霜輕輕咬了咬嘴唇，眼中充斥著十分複雜的色彩。
有驚喜，有黯然，有痛苦，有掙扎，也有一抹化不開的柔情。
“算了，你走吧。”
楚雲沉默片刻，說道。
“你就不怕我回去以後，洩露了你的秘密？”
“還是你覺得纏綿聖地在得知了煉天道地的訊息以後，不會傾力而出？”
“你總不能一輩子躲在隕龍山！你只要出去，立刻就會被纏綿聖地誅殺。”
“這一切，你都不知道嗎？”
沐霜的情緒有些激動。
“我知道。”
楚雲點了點頭。
“那你為何不殺了我？現在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只要你殺了我，自然不會再有任何麻煩。”
沐霜愣了愣神。
“這就是你的選擇？估計就算是我今天不提前拆穿你，應該要不了多久，你就會主動洩露此事吧，然後求著我殺了你。”
楚雲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
若是沐霜真的想要洩露自己的秘密，她有著無數的機會，又怎麼可能會等到今日？
“你這個蠢貨！真是愚不可及！”
沐霜似乎是被拆穿了內心的真實想法，頓時怒不可遏起來。
“好了，你趕緊走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消失在我面前。”
楚雲轉過身子，背對著沐霜，不再去看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
“楚雲，我回去以後，一定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
沐霜咬了咬嘴唇，臉色有些發白。
“嗯。”
楚雲點了點頭，他已經做好了迎接纏綿聖地的準備。
自己現在雖然不是一座聖地的對手，但也不像是曾經一樣任人宰割，沒有半分還手之力。
“你……”
沐霜向前走了幾步，她看著楚雲那近在咫尺的背影，眼淚終於是再難壓制，“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隨後，她一把抱住了楚雲，臉頰緊緊地貼在楚雲的後背之上。
楚雲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些溼潤，被沐霜的淚水所打溼。
“楚雲，我想過無數種結局。你恨我也好，打我罵我也罷，哪怕是將我囚禁，甚至是殺了我，我也毫無怨言。”
“可你為何……偏偏就這麼蠢！”
沐霜呢喃自語。
隨後，她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突然走到楚雲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
楚雲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動人少女，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掌，將對方眼角的淚水全部擦拭乾淨。
沐霜身子微顫，她的臉頰在楚雲的手掌中摩挲，眼中盡是決然。
隨後，她突然抬起腳尖，直接向著楚雲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