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情長，終究小道。長生不朽，方得始終。”
老嫗看著林墨那張俊俏美豔的面容，頗有自己幾分年輕時候的風範，臉上頓時掛起了一抹笑容。
“太上長老，慕容世家的叛亂，是不是你的手筆？”
就在這時，林墨似乎回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她突然開口問道。
“慕容垂那傢伙首鼠兩端，他本就是我們天魔殿暗中扶植起來的勢力，可卻一直與正道不清不楚。對於這種不聽話的傢伙來說，自然要將其滅掉，換上一個更聽話的人上位。”
老嫗冷哼一聲，神色陰沉。
林墨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美麗人影。
“太上長老，你明知道我有意將慕容南仙收為弟子，為何還要這麼做？”
林墨沉聲問道。
“你不需要弟子，也不需要那些無用的感情。記住，你是天魔殿的殿主，身上揹負著億萬生靈的命運。”
老嫗神色肅穆。
“師尊，我……”
林墨聞言一怔。
“我不是你的師尊，我只是天魔聖殿的太上長老！”
老嫗直接打斷了林墨的話。
“我明白了……”
林墨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事情，你很看重慕容南仙，甚至有意將其培養為下一任的聖女，替你接過天魔殿的擔子。”
“可這是不可能的！”
“你可是我天魔殿歷經無數歲月，耗費無盡人力物力，培養出來的心血。你註定要為了聖殿傾盡一生，這是你生來便揹負著的使命，永遠也無法放下！”
老嫗聲音激昂，言辭激烈。
林墨認命般地下了頭，好半天過後，才輕輕“嗯”了一聲。
老嫗看著神情落寞的林墨，心頭微微一痛，卻被她很快就給壓了下來。
“本以為墨兒沒了元陰，進境會受到影響。可沒想到他挑的那小子，似乎是個天生魔子，天賦極其恐怖，與天魔殿的功法更是契合無比，竟是硬生生彌補上了這一點，甚至讓林墨脫胎換骨，更進一步。”
老嫗眯著眼睛，念頭不斷閃動。
“太上長老，我要繼續修行了。”
林墨淡淡說道，她似乎已經完全從剛才的情緒之中解脫，臉上看不到半點的落寞之色。
“這麼快就要突破到世尊境界了？到時候，她怕是就會徹底破開禁制了。”
老嫗聞言一怔，心頭突然有些慌亂。
她是真沒想到，短短十多年的時間，林墨就能夠走到這一步，這已經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
“也罷，反正我的壽元也所剩無幾，就讓我在臨死之前，為你掃清一切障礙吧。”
“只是希望，到時候你回憶起過往，莫要因一己之私，罔顧我天魔殿的大事不顧……”
老嫗步履蹣跚地轉身離去。
林墨望著老人逐漸遠去的背影，緊緊握了握拳頭。
墨雲劍懸浮在她的身旁，被她緊緊握在手中。
一式又一式劍招接連使出。如雲如霧，如夢如幻，看起來很是玄奧。
可是不知不覺間，林墨的眼角掛上了一抹晶瑩，她的腦海越來越疼，幾乎要令她昏死過去。
可林墨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堅定，就彷彿有滔天之火在其中熊熊燃燒，似乎要將一切都給焚燒殆盡。
“師尊，我向來最聽你的話，絕不會對你有半分忤逆。”
“可這一次，請原諒我的任性。”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忘了些什麼……”
林墨呢喃自語一聲，神色無比堅定。
隨後，林墨將墨雲劍放在眼前，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地開始摩挲起劍身，在“墨雲”二字上久久徘徊。
“‘墨’字指的是我嗎？”
“那這個‘雲’字，指的又是誰呢？”
林墨輕聲呢喃。
霎時間，她只覺心如刀絞，疼得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