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侯府。
趙牧沒有想到李斯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種在堂堂相國口中說出來，分量極重。
同右相李斯結盟嗎？
公子扶蘇在朝班中有御史大夫王綰的支援，趙牧與黃石公雖然交好，卻沒有達到盟友的地步。
何為盟友？
歃血為盟，生死與共，是為盟友！
今天在朝堂上出現的一切，都在說明一件事情，李斯急切的想要投靠趙牧，他迫切的希望趙牧將公子扶蘇取而代之！
“相國大人，若相國大人願意與我為友，我自然歡迎！”
趙牧說得很含蓄，做朋友可以，互相支援也可以，這些事情，趙牧都會歡迎，但是想借趙牧的力量達成自己的目的，抱歉，我不歡迎。
只是後面那句話，趙牧並沒有說出來。
不過，李斯才智過人，他應該能夠聽出來。
趙牧留李斯在府中用了午膳，李斯小酌了幾杯酒，同趙牧閒聊的時候，李斯鄭重其事的問道：“冠軍侯，我聽聞冠軍侯折服了陰陽家的月神……”
“月神和陰陽家對冠軍侯奉為天人，李斯實在不解，冠軍侯到底訴說了什麼學說，竟然讓陰陽家折服！”
趙牧聽到李斯的話後，臉上依舊平靜，但是心底卻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只是把伏羲八卦和先天后天的理論告訴了月神，便掀起了如此大的波瀾……
難道道家沒有伏羲八卦？
趙牧看著李斯那副無比好奇的神情，開口說道：“是師門傳承的一些自然道理。”
“什麼自然道理？李斯師出荀子，對自然道理，有所研究……”
趙牧擺了擺手道：“還是不提也罷，師門嚴訓，不可以本門傳承作為炫耀，否則逐出師門……”
趙牧隨便編了一個理由，他實在不願意和李斯多聊伏羲八卦之類的東西，因為這些東西都是他在後世看到的，淺顯的說一說，倒是可以，若是往深了說，難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不僅僅是李斯精明過人，說多了難免會被李斯抓到漏洞，畢竟諸子百家槓頭太多。
李斯聽到趙牧不願意多談師門傳承，也不便多問，先秦時代，諸子百家眾多，各個師門的傳承，完全不同，農家弟子不可能問出墨家的傳承。
趙牧沒想到，他隨便編了一個師門，月神和李斯竟然如此深信不疑。
不過趙牧轉念一想，如果沒有師門的話，他的一身本領是怎麼來的，實在解釋不清楚，諸子百家都講究傳承有序。
一個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成為天下無敵的高手！
他肯定是有傳承背景的。
趙牧想到這裡，看向李斯，開口問道：“如果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那麼他的根在什麼地方？”
“每個人，都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又突然離開的，若說根的話，那就是父母了，你突然來到這個世界，是父母授予的生命……”
李斯開口說道。
嘶……
趙牧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向冠軍侯確認一下！這件事情不是我的事情，而是陛下拜託給我的。”
“何事？”
李斯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錦盒，他將錦盒展開之後，一隻手帕出現在趙牧的面前，手帕上還有一行纖細的小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忽然間！
趙牧的眼睛瞪圓了！
那一刻宛若目呲欲裂！
趙牧看著這行小字，聲嘶力竭的問道：“相國大人，這字，出自誰之手？”
李斯看著趙牧道：“這是夏玉房送給陛下的手帕，上面的字，是阿房所寫！”
“什麼！”
趙牧豁然站起！
這個字和阿房之墓四個死，是一個人所寫！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啊！”
趙牧腦門上的汗水冒了出來。
這行字與墓碑上的字，是一個人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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