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他們曾經嬉戲打鬧。
他去了咸陽,她一路追到了咸陽!
他做了秦王,她就做秦王身邊的丫頭。
他每日讀書練劍,她就在宮裡收拾衣服……
後來,他做了帝王。
她離開了咸陽。
時光一晃,二十年已過!
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但是她不敢去咸陽,她不怕任何人,她敢離開趙國前往咸陽,她就不懼任何人。
可是她最終還是離開了咸陽,她不怕任何刀劍,不懼任何威脅,但是她卻怕因為她在他的身邊,而讓他因此受累……
“阿房,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嬴政的話音落下,阿房從夢中驚醒。
他是帝王,他不是自己的丈夫。
阿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跪倒在地上:“回陛下話,民女過得很好。”
“阿房!你做什麼!”
嬴政一把拉起了阿房,但是她卻掙脫開了嬴政的手臂,執拗的後退:“陛下,請您尊重民女……”
“阿房,我來找你了,我不做皇帝了!我只做你的丈夫!”
阿房向後倒退著,眼淚再也止不住流下。
她默默的承受了二十年,可是今天看到他的時候,她再也承受不住了。
這個男人,是她追了一生,守了一生,盼了一生的男人。
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她做飯的時候,會做出他們的飯菜。
她睡覺的時候,會整理出三鋪被褥。
嬴政進門吃飯的時候,她也以為在夢中,她給他盛飯,看著他吃飯。
他已經在她的心裡住了二十年,從未離開過,也從未消失過!
只是她心裡的那個他,不是帝王,只是一個愛她的丈夫,每天出去做農活,晚上回來陪她說話的男人。
“阿房,你還記得嗎?等我死了,你可是要給我寫墓誌銘的!”
“你胡說什麼!”阿房的手打在了嬴政的嘴上。
“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嬴政看著阿房,笑了。
阿房看著嬴政的笑,笑得臉上沒有了淚花,開口嘲笑著他:“你笑的很難看,別笑了,真醜。”
此時的阿房,還是曾經的那個阿房。
此時的嬴政,依舊是趙國的那個質子。
天下間,除了阿房,沒有人敢說始皇帝難看,更沒有人敢命令始皇帝別笑了。
可是阿房卻不在意這些,在她的眼中,嬴政還是當年那個經常許諾著不著邊際承諾的質子。
兩人對視著,哭了,笑了。
兩人雖然已經二十年沒有見了,但是他們卻感覺對方沒有離開過一般。
因為在他們的心裡,對方沒有走,他們住在對方的心裡,住了整整二十年。
“阿房,我帶你回家!”
“我若回去了,會不會有人認為你取了一個身份低微的婢女!”
“那我就做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這樣不就沒人嘲笑我了。”
嬴政挽著阿房的手,再次開口道:“阿房,走回家,我的餘生,與你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