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輸得莫名其妙。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精心佈置的一個又一個殺局,為何到了白辰面前,就變成了給他鋪路的臺階。
白辰沒有再看他一眼,徑直入城。
囚車裡的錢不離,看到這一幕,早已嚇得屎尿齊流,癱成了一灘爛泥。
隊伍穿過主街,直入皇城。
白辰在午門前下馬,將兵權交還,又命邱龍王將所有財物、賬冊、人犯,悉數移交六部和都察院。
做完這一切,趙德福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白大人,陛下在謹身殿等你。”
謹身殿。
大明皇帝處理政務,召見重臣的地方。
白辰整理了一下衣冠,跟著趙德福,一步步踏上白玉石階。
這一路,他扳倒了錢不離,鬥垮了沈括,逼死了胡惟庸,甚至還與未來的永樂大帝隔空交手。
他以為,自己已經站在了山頂。
可當謹身殿那扇厚重的殿門,在他面前緩緩推開時,他才發現,自己,才剛剛走到山腳。
大殿之內,空曠威嚴。
朱元璋高坐於龍椅之上,身穿常服,不怒自威。
他的下方,站著兩個人。
左邊一人,溫文爾雅,氣度雍容,正是當朝太子,朱標。
右邊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剛毅,眼神如鷹似狼,正是從北平星夜趕回來的燕王,朱棣。
父子三人,都沒有說話。
三道目光,就像三座大山,同時壓在了白辰的身上。
大殿的空氣,幾乎凝固。
良久,朱元璋的聲音,才緩緩響起,聽不出喜怒。
“白辰,你讓孤,很驚喜啊。”
白辰緩緩跪下,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微臣惶恐。能為陛下分憂,是微臣的本分,也是天大的福分。若有驚喜,皆是源於陛下天威,非微臣一人之功。”
滴水不漏。
既沒有居功自傲,也沒有過分謙卑。
他將一切,都歸功於皇權。
朱元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一旁的燕王朱棣,卻按捺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本奏摺,雙手呈上。
“父皇,兒臣有本奏。胡惟庸在相位之時,結黨營私,剋扣北平軍餉,致使邊關將士常年衣食不周。如今胡黨雖倒,但其流毒甚廣,兵部、戶部仍有其黨羽作祟。兒臣懇請父皇,嚴查到底,還我北平將士一個公道!”
他的聲音洪亮,帶著一股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
朱標眉頭微皺,也上前一步。
“父皇,四弟鎮守國門,勞苦功高。胡惟庸一案,確實牽連甚廣,理應嚴查。只是國庫剛剛接收錢府鉅額贓款,賬目繁雜,一時間難以釐清,若此時大動干戈,恐致朝局不穩。”
一個要錢要糧,一個要穩妥安定。
皮球,又踢回了朱元璋腳下。
所有人都看著他,等著他做決定。
朱元璋卻沒有看他們,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白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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