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包圍了。
“錢老闆……”宮本的聲音乾澀，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
“不可能！這不可能！”錢不離面無人色，身體篩糠般抖了起來，“你……你只帶了幾十人進城，你的大軍明明在城外三十里！”
“誰告訴你，本官只帶了幾十人？”白辰走上前，用那捲黃色的絹帛輕輕拍打著錢不離肥碩的臉頰，動作輕柔，話語卻仿若重錘。
“八千人南下，是軍機。九百人在外策應，一人進城打探，這是常識。錢大人，看來你這江南首富，也不懂兵法啊。”
“你……你算計我！”
“是你自己蠢。”白辰收回絹帛，不再理會這個已經崩潰的廢物。
他轉向刀疤臉宮本，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道：“給你兩條路。第一，放下武器，作為倭寇被本官擒獲，押解進京，聽候陛下發落。第二，頑抗到底，本官即刻下令，火箭洗地，將這錢府連同你們所有人，燒成一片白地。”
“別聽他的！”錢不離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宮本喊道，“宮本先生，我給你雙倍的價錢！只要你殺了他，護我周全，我錢家所有的金銀財寶，分你一半！”
宮本的眼神閃爍不定。
白辰冷哼一聲，“錢大人，你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你現在已是謀逆的死罪，你的家產，馬上就是朝廷的了。你拿什麼給他？”
他看向宮本，“本官再給你十息的時間考慮。十息之後，萬箭齊發。”
“十。”
“九。”
白辰開始倒數，聲音不大，卻像喪鐘一樣敲在每個倭寇的心頭。
外面的官軍已經將箭矢搭在了弦上，火光映照下，無數泛著寒光的箭頭對準了府內。
“八。”
“七。”
宮本身邊的幾個倭寇已經開始騷動，握著刀的手滲出了冷汗。他們是來求財的，不是來送死的。
“三。”
“二。”
“噹啷！”
宮本終於做出了選擇。他將手中的倭刀，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隨著他第一個動作，大廳內上百名倭寇，都仿若多米諾骨牌一樣，接二連三地扔掉了武器。
錢不離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雙腿一軟，癱倒在地，身下一片溼熱，腥臊之氣瀰漫開來。
“封鎖全府，一個都不許放過！”白辰下令。
邱龍王領著親衛，如狼似虎地將所有倭寇和錢府的護院全部捆綁起來。
白辰走到錢不離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錢大人，現在可以談談軍餉和賬本的事了吧？”
一個時辰後，錢府的書房內。
白辰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賬冊，眉頭卻越皺越緊。
這些都是明面上的賬，雖然也能定錢不離的罪，但與蘇婉給他的那些核心罪證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府內的銀庫也被找到了，可裡面只有區區十幾萬兩銀子。
對於富可敵國的錢不離來說，這無異於九牛一毛。
他真正的寶庫，和那些記錄著他與胡惟庸之間最大秘密的賬本，藏在了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