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應天府的方向,眼神變得幽深。
“掀翻胡惟庸,不能只靠一本賬冊。我要他,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他還有一張牌,沒有打出去。
一張足以讓整個大明朝堂,都為之震動的王牌。
班師回朝的隊伍,比來時更加龐大。
除了八千兵士,還多了上百輛裝滿金銀的大車,以及十幾輛由重兵看守的囚車。
囚車裡,關著錢不離,宮本,以及所有被抓獲的倭寇。
白辰騎在馬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莉娜坐在他身後的馬車裡,透過車窗,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隊伍行至半途,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官道上。
是太子朱標。
他一身便服,只帶了幾個隨從,仿若一個出遊的富家公子。
“白辰,你總算回來了。”朱標看到白辰,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殿下,您怎麼來了?”白辰急忙下馬行禮。
“孤再不來,父皇就要親自來迎你了。”朱標拉著他的手,壓低了聲音,“你送回去的東西,起了大作用了。”
白...辰心中一動。
“皇后娘娘的病……”
“母后的病,已經穩住了。”朱標的臉上露出一絲後怕,“幸虧了你的方子。太醫說,若再晚兩天,後果不堪設想。他們查了母后近期的飲食,果然在一種糕點裡,發現了牽機之毒的痕跡。”
白辰的拳頭,猛地攥緊。
果然是下毒!
“查到是誰幹的了嗎?”
“下毒的宮女已經畏罪自盡,線索斷了。”朱標搖了搖頭,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你送回去的另一件東西,卻有了意外的收穫。”
“那本兵部的賬冊?”
“對。”朱標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父皇拿到賬冊,雷霆震怒,當晚就讓毛驤拿下了兵部那幾個郎中。一審之下,他們全都招了,不僅招出了貪墨軍餉的事,還招出了另一件大事。”
“什麼事?”
“他們說,胡惟庸……意圖謀反。”
白辰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雖然他早有預料,但當這句話從太子口中說出來時,他還是感到了無比的震撼。
“證據呢?”
“他們說,胡惟庸曾命他們在邊關的軍械庫中做手腳,暗中聯絡了北元的殘餘勢力,約定了時間,準備裡應外合。”朱標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父皇已經派人去邊關核查,若是屬實……”
若是屬實,就是天崩地裂。
“胡惟庸知道這件事了嗎?”白辰急忙問。
“他還不知道。”朱標道,“父皇為了不打草驚蛇,將此事壓了下來,對外只說是徹查兵部貪腐案。胡惟庸以為你手裡的賬本才是關鍵,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他現在,就像一頭困獸,正在做最後的掙扎。”
白辰明白了。
他抄沒錢府,扳倒沈括,只是剪除了胡惟庸的羽翼。
而那本兵部的賬冊才是真正捅向胡惟庸心臟的刀子。
朱元璋在等。
等邊關的訊息核實等白辰帶著錢不離的罪證回來。
然後雷霆一擊,將整個胡黨連根拔起。
“白辰,接下來的路會很危險。”朱標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胡惟庸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在路上截殺你搶奪賬本。”
“殿下放心我早有準備。”
兩人分別後白辰立刻下令,隊伍改變路線不再走官道而是繞行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