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朱慈炅和徐光啟聊了很久,甚至過了午餐時間。因為朱慈炅有午睡習慣,睏意止不住才終止了這場君臣對話。
事後朱慈炅和徐光啟都很後悔,因為沒有人記錄這場對話。聊的東西太多太廣,當時脫口而出,事後怎麼都回憶不起具體細節。
這個時候,朱慈炅就很懷念高起潛了,因為高伴伴的速記功力和硬筆書法都鍛煉出來了。當時在場的小姨媽和龐天壽都只是十來歲的孩子,房袖完全文盲,龐天壽還在內書堂讀書。
房袖和龐天壽都聽不懂兩個人聊天的內容。什麼道啊術的,什麼技啊器的,什麼向海圖強,什麼國之四柱,什麼科舉改制,什麼數學為王,從技術到經濟,從工業到國防,從海洋航運到星辰曆法,五花八門,亂七八糟。
徐光啟簡直驚呆了,這世界上莫非真有天授?
我陛下學貫中西,天文地理,數學物理,生物醫學,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博學,這世界除了我陛下誰還配這個詞。
我陛下當真是經天緯地,學究天人。
朱慈炅也對徐光啟印象翻天覆地,他的很多現代想法在老徐口中完成了大明本土化。
我大明已經如此開放包容了嗎?士大夫非敵乃助,在徐光啟身上得到了驗證,他的謹慎不是歷史的侷限,而是政治的必然。
人才,我大明不缺人才,缺的是朕的慧眼識珠。
我大明真的得天獨厚,給朕一萬個老徐,朕能統一全球。
老徐就是大明的一道光,給朱慈炅無限壓抑中帶來無盡希望。
但朱慈炅醒過來不久就清醒了,他依然要面對這無限壓抑,否則無盡希望也會如螢火般消逝。
“傳成國公朱純臣。”
御花園中,朱慈炅結束了拳法,在緩緩散步。
上午的很多功課沒做,下午他便自覺補上,他的自律超過了很多成年人。
朱純臣被引到朱慈炅面前,磕頭問安。
“臣朱純臣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成國公一脈在大明雖然一直榮耀,但也波折不斷。從朱鳳開始,朱希忠,朱純臣的堂兄朱鼎臣,和朱純臣本人都是少年襲爵,朱純臣比朱鳳襲爵還小一歲,只有十一歲。
他兄長早夭,他是朱應槐次子,今年二十八歲,家中還有兩個弟弟,二十四歲的朱藎臣和十八歲的朱元臣。
朱純臣能夠很小襲爵除了他老爸擔心朱家被人看輕的遺表,更多原因在於朱慈炅爺爺的“國本之爭”,勳貴被神廟用來當作對抗文臣的工具。
勳貴力量的效果當然很明顯,否則今天坐在北京的就是朱慈炅洛陽那位叔祖。
在國公這一塊,朱純臣比張維賢、徐希皋兩個老頭年輕太多了,徐希皋甚至已經有點老年痴呆了。
讓朱慈炅召見朱純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成國公府並沒有捲入皇店,大佔皇家便宜。不管這是朱純臣老孃孫夫人的閉門自守,還是朱純臣本人的恭謹謙卑,朱慈炅都應該有表示。
朱慈炅靠近朱純臣,但沒有扶起他,反而小手在朱純臣手臂上捏了捏,還拍了拍朱純臣的大肚子,把朱純臣整不會了。
“平身吧。純臣啊,你這身看著壯實,怎麼都是肥肉?”
朱純臣一腦門汗,“陛下,臣能開兩石弓。”
“你就吹吧,哄小孩呢。朕要真拿兩石弓來,你開不了怎麼說?”朱慈炅一臉笑意的仰頭盯著他。
“陛下,臣開的是臣家裡的兩石弓。”朱純臣尷尬死了,連小孩都唬不住。
朱慈炅被他逗樂了,不知道是真覺得這話幽默還是裝出的快樂樣子。
“朕感覺,再有十年,朕就可以生擒國公了。”
朱純臣陪著笑,“陛下哪裡需要十年,現在不也可以生擒臣。”
“東平王的威風就是這樣被你敗光的?”朱慈炅突然收笑,小臉嚴肅。
朱純臣瘋狂擦汗,喏喏不能言。
“朕給你個任務,你務必完成。”
朱慈炅突然跳上花臺,又快速跳下,連跳了三次,才轉身。
把朱純臣嚇了一跳,想上前保護,但看到隨侍的太監王坤一臉無動於衷,見慣不怪的模樣,悻悻收手。
“皇上請吩咐。”
“你也別練弓馬刀劍了,朕看你就是個樣子貨。以後學昭武衛,每天起床跑步,跑夠20裡,就算合格。開始可能很難,別追求速度,堅持下去,自然就有效果。”
朱慈炅扭腰壓腿,繼續道:“朕三歲都能五六里,你別連朕都不如。當然,朕還沒長成,跑五六里不好,但朕跑過一次,確實有這個實力。”
朱純臣一臉苦意,“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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