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炅已經醒過來,頭痛欲裂。剛剛張開雙眼就看到一跟長長的銀針在慢慢往自己身上扎,忍不住有些驚慌。
“皇上莫動。”一個陌生又眼熟的太醫正在給朱慈炅針灸。陌生是他從沒有來過天工院,眼熟是給天啟帝續命並拔掉天啟續命銀針的人就是他。
朱慈炅閉上了眼睛,但還是清楚聽到張介賓的聲音,心中稍定。
“葉太醫,你怎麼看。”
“恐怕是驚悸引起的溫病,針灸對這個基本無效。”葉太醫聲音平和沉穩,並無外間的焦急。
“我也是這麼看。陛下平日就有頭痛之症,如果這溫熱不退,恐怕很麻煩。”張介賓倒是有些緊張,畢竟他和皇帝朝夕相處,感情不一般。
聽到溫病,朱慈炅大吃一驚以為是瘟,然後才反應過來是發燒,他費力開口。
“張先生,除去衣物,以烈酒擦拭朕全身。”
葉太醫聞言露出驚喜,“對,此法有記載,差點忘了。”
朱慈炅沉沉睡了一覺,深夜才醒來。出了一身汗,反倒感覺神清氣爽了,似乎頭痛也遠去了,就是——有點餓。
他睜開眼,感覺小手被人握著,燭光中認出是任太后,臉上還掛著淚珠。
微笑道:“娘,我餓了。”
任太后驚醒,瞬間開心,又有點手忙腳亂。“哦,張太醫。炅兒,別急,聖母馬上給你做吃的。”
“煮碗粥即可。”
“皇上感覺如何?”張介賓代替了任太后的位置。
“還好。這裡是天工院還是西暖閣?”
“天工院。”
“外間都有誰?”
“內閣都在,四王也在,張太后——也在。”
“內宦呢?”
“王體乾,劉若愚,李實,王坤,譚進,盧九德。”
“值崗大將?”
“方懋昌,汪起龍,張名振,有傷的朱可貞也在。另外,高文采,駱養性都在。”
“田維章在不在?”
“他守在乾清宮大殿,皇上找他?”
朱慈炅點點頭,又緩緩閉上眼睛,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似乎是一劍開天門,從此天地寬。
田維章很快就來到朱慈炅面前,恭敬跪下,“皇上。”
朱慈炅已經自己穿衣坐起,準備下床,田維章連忙提鞋上前。朱慈炅擺手,“不用,朕躺了大半天,活動下。”
“宮中有無異動?”
“臣進宮遲了,似乎沒有。”
“方伴伴怎麼樣了?”
“沒大礙,只是——招子可能保不住,拖的時間太久了。”
朱慈炅坐在任太后剛剛坐過的椅子上,小手抓著護手,指節突出。長嘆一聲,“朕可能要招你回到身邊了。”
田維章點頭,又猶豫到,“那密衛的事——其實皇上也可以調九德回來。”
“密衛交給方伴伴,你和王坤留著朕身邊。盧九德太年輕了,朕怕他會和高伴伴、方伴伴一樣,多鍛鍊幾年再說吧。”
“奴婢遵旨。”
“你去找方伴伴互相交接吧,先把乾清宮控制起來。出去傳李實。”
田維章從後殿側室出來,看到張太后一個人孤零零端坐在客坐軟椅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互相看了眼,田維章躬身施禮,便朝外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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