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家國天下,讓朱慈炅很無語。他很想告訴榮昌姑祖母,什麼是帝王的無情,但他做不到。
打發走榮昌公主後,朱慈炅還是對方正化輕聲說了句,“讓人照顧下姑祖母次子,別用刑。麻煩事讓瑞王處理吧,舅舅審外甥,怎麼樣都行。”
此時,瑞王朱常浩正在督查院跟自己的長史劉鴻訓翻看這起敲響登聞鼓的大案卷宗呢,劉鴻訓是被他從乾清宮侍中司強行拉來的,誰讓他還是瑞王長史呢。
他又搞不懂怎麼審案,劉鴻訓這個翰林出身,當過外交官出使朝鮮的大才子怎麼可能不用。
錦衣衛改組後的效率不得不說,那是真快,他們的主力還在抄家,就只是留京的人也很快把案件理清,人犯全部抓起來了。
可是朱常浩越看越不得勁。
主犯:薛濂,陽武侯,中軍都督,五軍營右督。
次犯:薛採,皇家福德公司副總經理,生產主管,薛濂次子,這次鎮壓民工的實際調兵者。
杜勳,皇家福德公司總經理,內宮監經理。
曹化春,皇家福德公司副總經理,運營主管,皇店集團大總管曹化淳長兄。
楊光皋,後軍都督府右都督,榮祿大夫,皇店集團建設主管,福德庚坊工宿建設直接負責人。
勳貴,宦官,外戚,這不是大坑嗎?
尤其是楊光皋的名字真是刺眼,這是外甥啊,榮昌大姐還不得發飆。
“都抓了?”瑞王爺小聲問身邊錦衣衛千戶。
“都抓了,全關在詔獄,王爺隨時可以提審。”
瑞王爺拍著大肚子,又揉了揉大腦袋,見曹思誠和劉鴻訓還在翻看詳情,嘴角直抽抽。
“不著急,等定國公。”
朱常浩沒有等定國公,他想先拖拖,也沒有回乾清宮,直接回到了十王府的自家府邸。
“劉長史,你怎麼看這個案子?”
劉鴻訓可不知道這裡面的牽扯,“案件清晰,責任明確,前因後果都完整,王爺按律直判就是,沒有難度。”
“那個楊光皋該怎麼判?”
“監斬候,家產沒官,家人發配。”
“啊”,朱常浩一屁股坐下,椅子都被壓得吱呀一聲。“這個楊老二,真是混蛋,連貪汙都不會貪汙。”
劉鴻訓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楊光皋和王爺什麼關係?”
“他是本王外甥啊。這小王八蛋,沒本事去管什麼皇店,坐在家裡拿俸祿不香嗎?”朱常浩越想越氣。
“怪不得,我看他居然掛著右都督的職位,原來是公主之子啊。榮昌公主?”
“還能是誰?當然是孤大姐的兒子。你說他有沒有可能被下面的人騙了?”
“按照皇店管理條令,他即使是被騙也要擔責的。不過,太后和皇上知道嗎?或許公主去求求情,罪不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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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思誠實際上相當不爽瑞王。他曾親自上書要求三王就藩,但天啟帝時就沒有得到理會。換了重啟帝,更是變本加厲,居然親王參政了。
前些日子他繞開皇帝的通政司系統,直接上書慈寧宮,要求四王就藩,居然被內閣張瑞圖直接退到他手上,讓他別操心皇家的事。
督察院最近很忙,而這個忙居然不是彈劾官員,而是監督抄家。這種無聲中的職能變化,作為督察院掌院事的曹思誠再清醒不過了。
皇帝利用通政司直接封鎖了彈劾之路,讓曹思誠也很無力。他是可以直接見皇帝,但他一個人有什麼用,皇帝是主動關閉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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