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是動物能夠生存的至關重要的情緒。動物不是因為勇敢才能活下去,而是因為害怕。
只要覺得害怕,就不會去不敢去的地方。
只要覺得害怕,就不會跟打不過的對手死磕。
害怕,會出現的非常早,早到視線沒能看到對方的時候,僅憑藉氣味便能分別敵我強弱,猶如狗嗅到了老虎的味道。
無能狂吠是一種恐懼的具象化。
但騰家人不是這樣。他們起初似乎並不覺得騰彩花恐怖,他們一點都不怕,即使是在凌虛子說了那些話之後,也沒有任何恐懼的情緒。
至少蘇叄沒有嗅到。
蘇叄不理解——之前不怕,現在怕什麼?難道說這家人連凌虛子都不如,壓根就沒有設想過種種可能性?
凌虛子:“來這裡就是為了幫你們。但是你們必須要對我講實話。否則,很難幫你們解除邪祟之禍。咱們待會邊吃邊說。”
吃飯。
吃飯對於活著的動物來說非常重要,就算是植物都需要“吃飯”。
而人隨著社會生活的變化,吃飯這一單純攝入能量的行為,逐漸變得複雜化,增加了許多其他功能。
例如談事情。
根據經驗表明,人在吃飯的時候往往會分心,再加上喝酒用酒精使人迷糊之後,一些事情比較容易談成。
當然,這並非百試百靈的無敵妙招。
酒桌上大部分事情,都只是形式主義和扯淡而已。
凌虛子選擇了在飯桌上談事情,更多是因為飯點到了,邊吃邊聊比較方便。
騰家的大廚子為凌虛子準備了一桌素齋,為蘇叄單獨熬了雞湯。
講道理,給貓做雞湯,廚子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本來心裡還有些不願意,但聽管家一說,這隻貓非同凡響,是跟著練氣士修煉的神貓,能知旦夕禍福,立馬就擺正了心態,好好燉雞湯。
雞湯出鍋的時候還一個勁抱怨“怎麼不早點說,早點說,我早上,不,我昨晚就燉上似的”。
“也不知道,這些飯菜合不合道爺與神貓的口味。”騰凌雲坐在席間,先提了一杯酒,邀請凌虛子同飲。
凌虛子端坐在位,看著站起來的騰凌雲,不慌不忙的舉起手中酒盅:“看起來都挺不錯的。”
蘇叄也像模像樣的坐在桌上,面前擺著湯碗,裡面是飄蕩著油花的鮮美雞湯。湯裡斜插著一根雞腿,還有三枚大紅棗,嗅起來香氣撲鼻引的貓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刻舔湯。
沒立刻下舌頭,主要還是湯太燙了。
貓想自己吹,奈何嘴唇不適合吹氣——上下嘴唇包不起來,沒辦法讓吐出去的氣聚在一起,哈哧哈哧的噴了不少口水。
騰凌雲見狀,立即吩咐:“快,給神貓吹吹湯!”
邊上垂手而立的侍女,立刻走上前來,捧起湯碗,一邊用湯匙舀著湯水,一邊輕輕吹氣,還得注意別把唾沫星子吹到湯裡。
侍女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她就是幹這個的。具體是伺候人還是伺候老爺夫人養的寵物,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大院裡的家僕很多,各司其職,有廚子有花匠,自然也專門有負責養鳥的養狗的養貓的養馬的,這都很正常。
金貴的不是這些花鳥魚蟲貓貓狗狗,而是家中主人的命令。
蘇叄更沒有問題,只想著快點喝到湯。
凌虛子與騰凌雲隔空碰杯之後:“諸位,也該說點實話了吧。這樣下去,我可沒辦法成功驅邪。”
此話一出,騰家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