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問題多。
正面強攻不行,就得側面迂迴。
得會用兵法。
那兵法可從未說過,打仗是直來直去、針尖對麥芒。
要知道,兵法可不只是用在兩軍對壘上,還能用在人與人的搏鬥、交際上。
很多人追求著什麼武功秘籍,實際上兵書就是最好的武功秘籍。
真武大帝傳授給蘇叄心法後,也教了它兵法,並未再教什麼招式之類的東西,因為沒必要。
懂得瞞天過海、借刀殺人、以逸待勞、聲東擊西、圍魏救趙的道理,還怕鬥法鬥不贏嗎?
不只是黑貓會兵法,牛魔王在這方面其實也不差。
別以為老牛真就是個鐵憨憨,冷靜下來仔細分析,便想到了好對策。
東城外,牛魔王臨時行轅內燈火輝煌,肉香與濃烈誘人的醇香幾乎凝成實質。
碩大的篝火上,整頭烤豬被烤得表皮金黃酥脆,油脂滋滋作響,滴落火中騰起誘人的煙火氣。
旁邊幾個半人高、需壯漢合抱的粗陶酒甕敞著口,內裡琥珀色的酒漿,在火光下盪漾著寶石般的光澤,醇厚霸道的酒香正是從甕中傳來——那是玉面狐狸壓箱底的萬年冰髓釀,尋常小仙聞一聞都要醉上三日,今日卻如同山澗流水般任人取飲。
牛魔王高踞主位,一身新換的玄色緞面錦袍,紋著暗金的夔龍,倒有幾分威儀。
只是袖口高高挽起,露出虯結如古藤的手臂,手上還沾著剛撕下豬腿時蹭上的油光,豪橫本色未改。
他聲如洪鐘,震得行轅都在輕顫:
“哈哈哈!老魏!快快!坐近些,自家兄弟,還分什麼主客?上次那點誤會,算個毛球!俺老牛行走三界,靠的就是個‘義’字當頭!今日請你來,一為賠罪,二為聚義!來來來,喝酒!”
魏白食被兩個魁梧牛妖,半是攙扶半是強迫地引到牛魔王右手邊的上首座位。
他此刻如同置身油鍋,毛茸茸的尖臉上細小的眼睛滴溜溜亂轉,寫滿了驚疑與惶恐。
縮著脖子,那身平時還算得體的綢緞袍子,此刻也顯得皺巴巴的,身上的尖刺都在微微顫抖,生怕牛魔王是笑裡藏刀,下一刻就暴起將他撕碎下酒。
“大…大王言重了…小仙不敢,不敢…”魏白食聲音發顫,拱手作揖,身子卻往後縮,想離那烤豬遠點,免得自己成了下一盤菜。
“嘖!見外了不是?”
牛魔王佯怒,一巴掌拍在魏白食那略顯單薄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讓魏白食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但這一拍蘊含的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巔,既顯親熱,又確保沒真傷著。
玉面狐狸款款上前,紅唇微啟,帶著一股蝕骨銷魂的香風,柔媚地接過了話茬:“哎呀,魏爺,你瞧瞧我們大王這誠意!為了給你賠不是,他可是把壓箱底的冰髓釀都拿出來了!這酒,便是上界仙宮也難尋幾壇呢。
“還有這牛,剛宰殺的上好大豬,肉質鮮嫩緊緻,最合你的口味了不是?”
她說著,親自提起一隻玉壺,將魏白食麵前一隻堪比海碗的白玉杯,斟得滿滿的。
那粘稠如蜜的琥珀酒液溢位杯口,酒香瞬間將魏白食包裹。
酒香鑽入魏白食的鼻子,他渾身一震。
刺蝟精一生最大的弱點,除了膽小就是貪嘴嗜酒。
這萬年冰髓釀的醇香霸道而誘人,如同在他心上撓癢癢。
他忍不住嚥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盯著那杯中美酒,恐懼被本能沖淡了一分,但仍強自鎮定:“冰…冰髓釀?這…太貴重了…小仙受之有愧啊…”
牛魔王哈哈大笑,端起一個比魏白食那杯大上三倍不止的巨型牛角杯,哐噹一聲與魏白食的玉杯重重相碰:“貴重個屁!酒就是給人喝的!俺老牛敬你是個懂行的老饕,敬咱們不打不相識的緣分!幹了!不喝就是瞧不起俺老牛!”
說罷仰脖,“咕咚咕咚”如同長鯨吸水,眨眼間半形杯的冰髓釀就見了底,酒液順著絡腮鬍淌下也渾不在意,盡顯豪邁。
那不容置疑的態度和潑天豪氣,如同山呼海嘯,瞬間將魏白食最後一點猶豫沖垮。
望著牛魔王那如同實質的真誠眼神,聽著玉面狐狸柔媚入骨的勸解,再聞著那近在咫尺的絕世酒香,魏白食那顆懸著的心終於“噗通”一聲,落回了肚子裡一半。
他心一橫,牙一咬,想著“反正要死也做飽死鬼”,端起玉杯,先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冰涼的酒液一入口,瞬間化作一股暖流滾入腹中,隨即一股難以形容的醇厚、甘美、霸道的滋味在口腔、喉頭、乃至神魂中轟然炸開!
如同萬載寒冰中蘊藏的驕陽爆發,四肢百骸都傳來舒暢的呻吟。
他眼睛猛地睜大,瞳孔放大,臉上那點愁苦惶恐瞬間被巨大的滿足和陶醉取代,忍不住發出一聲愜意的呻吟:“唔——!!好酒!絕世好酒啊大王!”
看著魏白食瞬間被征服的反應,牛魔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玉面狐狸趁熱打鐵,伸出纖纖玉指,捻起一塊烤得焦香四溢的五花肉,優雅地放在魏白食麵前的玉碟中:“魏爺再嚐嚐這個?五花三層,外脆裡酥軟糯,火候拿捏,你這行家給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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