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星宇滿意地點頭,眼中滿是欣慰,但隨即又化作一聲帶著複雜情緒的感慨:“我本以為皓晨的天賦已是聯盟千年難遇,冠絕同輩……卻未曾想,你竟比他還要出色,堪稱驚世。”
金霓兒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好處的好奇問道:“師兄既有此心,為何不將皓晨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修煉?以師兄之能,皓晨的成長想必更為迅猛。”
此言一出,彷彿觸動了某個無形的開關。
白玥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凝固,眼中蒙上一層難以掩飾的哀傷與思念,她低垂眼簾,默默起身,端起碗碟走向廚房。
龍星宇則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高大的身軀微微一僵,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化作一聲沉重到幾乎凝滯的長嘆。
這個問題,像一根淬毒的尖刺,狠狠紮在他心頭最隱秘的傷口上,讓他如何作答?
他不願面對那個會親暱地喚他“爸爸”的孩子。
皓晨乖巧、善良、天賦卓絕,像陽光一樣純粹。
可正是這份純粹,反襯得他內心的懷疑如同最陰暗的汙垢。
因為他無法確定,這個孩子流著的,究竟是他龍星宇的血脈,還是……那個擄走他摯愛、讓他恨之入骨的魔族的骯髒血液?
日復一日面對一個身份成謎、既可能是自己血脈也可能是仇人孽種的孩子,那份煎熬與撕裂的痛苦,幾乎要將他逼瘋!
這才是他最終狠下心腸,將年幼的龍皓晨留在皓月城,獨自帶著白玥返回御龍關的真正原因。
什麼與戰狂魔神的約定?
什麼脫離父母庇佑才能飛得更高?
都是藉口!
龍星宇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聲音低沉沙啞,帶著難以言喻的疲憊:“我……我有自己的苦衷。”這短短几個字,卻重逾千斤。
白玥早已端著碗碟消失在廚房門口,水流聲淅淅瀝瀝地響起。
廚房的水聲成了壓抑背景音。
龍星宇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目光復雜地看向金霓兒,緩緩開口:“小師妹,師兄有個朋友……”
“他……曾是一位天賦卓絕的騎士,四十餘歲便獲得了神印王座的認可,前途無量。後來,他遇到了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孩,兩人情投意合,很快便墜入了愛河。那段時光,是他生命中最璀璨的篇章。然而……好景不長,一場殘酷的戰爭中,那個女孩……不幸被魔族擄走。”
龍星宇的聲音艱澀起來,“我那朋友……痛不欲生,從此一蹶不振,心若死灰。”
“轉眼……十年光陰流逝。騎士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那個女孩。可是……”龍星宇的拳頭無意識地攥緊,指節發白,“她已經為人母了。所以,所以我那個朋友……他……他認為那個女孩生下的孩子,流……流淌著……”
話語在此刻徹底卡住,彷彿被無形的荊棘扼住了喉嚨。
龍星宇臉上肌肉微微抽搐,流露出一種混合著極度痛苦、屈辱與迷茫的神色,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那難以啟齒的懷疑,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
金霓兒靜靜地聽著,龍星宇的每一絲痛苦掙扎,每一個欲言又止,都清晰地印證了她的猜測——這“朋友”,分明就是龍星宇自己!
於是,她不再繞彎子,直接點破了那層痛苦的窗戶紙,聲音清晰而平靜:“師兄的意思是,你那位朋友認為,那個孩子……流淌著魔族的血脈嗎?”
龍星宇像是被抽乾了力氣,頹然地點了點頭,沉重的頭顱彷彿再也抬不起來。
金霓兒反問道:“那麼,你——或者說,你的那位朋友——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這個孩子,也許就是他自己的親生骨肉呢?”
龍星宇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本能的抗拒和難以置信:“自然……自然想過!只是怎麼可能?!那個女孩……她從未對我……不,對我那位朋友說過,她當時……已有身孕!”
“若非那孩子流淌著魔族的血脈,”龍星宇的聲音帶著一種固執的痛苦,試圖為自己的懷疑尋找支撐,“那個女孩……她又怎會躲藏了整整十年,不肯相見?”
金霓兒道:“這還不簡單?師兄的朋友,當時只顧著沉浸在重逢的衝擊和自身的痛苦猜疑中,卻忘了最直接、最不會傷害彼此感情的方式——問清楚孩子的具體生辰八字,然後推算時間,真相不就一目瞭然了嗎?”
“生辰……推算……”
彷彿一道撕裂黑暗的驚雷在腦海中炸響!
龍星宇如遭雷擊,高大的身軀劇烈一震!瞳孔驟然收縮!
是啊!原來答案竟如此簡單!如此直白!
他卻被痛苦、猜忌和所謂的自尊矇蔽了雙眼,在絕望的漩渦裡掙扎,從未想過抬頭看看近在咫尺的出路!
他甚至……連問一句的勇氣都沒有,只顧著用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他深愛的女人!
巨大的懊悔和豁然開朗的明悟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沖垮了他心中築起的高牆。
他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積鬱多年的陰霾盡數吐出,眼中重新燃起急切求證的光芒!
金霓兒知道自己的話已然點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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