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如同滾雷,充滿了暴虐的殺意,“你告訴我,這節外生枝,是我想看到的嗎?!”
赤王巨大的身軀下意識地又後退了半步,三顆頭顱上的鬃毛都炸了起來,喉嚨裡發出警惕的低吼。
這愣頭青發什麼瘋?!
熊君此刻爆發的氣勢,充滿了毀滅性的瘋狂,連他都感到心悸。
瑞獸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狂暴氣息衝擊得悶哼一聲,徹底趴伏在地,小爪子緊緊抓著泥土,金色的眼眸裡除了淚水,還有一絲因熊君殺氣而生的恐懼。
帝天面沉如水,他周身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那來自熊君的恐怖威壓撞在他身上,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壁壘,發出沉悶的嗡鳴。
他金色的龍瞳銳利如刀,直視著熊君那雙充滿血絲的暗金眼眸:
“熊君!冷靜!”
帝天的聲音不高,卻蘊含著更深的威嚴,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裡投入了一塊寒冰,“你的憤怒,我理解。族人之殤,痛徹心扉。但這怒火,不該燒向你的同族,更不該燒亂我們的陣腳!”
“理解?你理解你女馬呢你!”
熊君咆哮著,巨大的熊掌狠狠拍擊地面,碎石飛濺。
“死的不是你的族人!不是你的直系血脈!你帝天高高在上,統領萬獸,自然可以輕飄飄地說一句‘等待’!可我的族人等不到了!他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如此屈辱!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你告訴我,這難道不是人類的陰謀?不是針對我星斗核心的挑釁?!”
他巨大的爪子指向依舊匍匐在地的瑞獸,聲音充滿諷刺和遷怒:“還有她!我們的‘祥瑞’!竟然在這節骨眼上,跑去親近一個人類!說什麼不一樣、溫暖?呸!熊瞎子都聞得出那人類身上的血腥味!說不定就是那該死的人類乾的!或者就是他的同夥!帝天,你的保護可真是周全!核心圈都快成篩子了!”
“熊君!”帝天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裂,強行壓下了熊君的咆哮。
他眼中金光爆射,一股更加深沉、更加浩瀚。
這威壓讓熊君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沉,腳下的大地再次龜裂,他狂暴的氣勢被硬生生遏制住,眼中閃過一絲驚怒交加的忌憚。
“你想打架嗎?!”帝天向前踏出一步,空間彷彿都隨之扭曲。
“遷怒瑞獸,質疑我的決斷,你是想現在就掀起內亂嗎?那才真正是親者痛,仇者快!”
他的目光掃過熊君,也掃過一旁噤若寒蟬的赤王和瑟瑟發抖的瑞獸,最終定格在生命之湖幽深的湖水上,聲音帶著一種穿透萬古的沉重:
“就算你現在衝出去能做什麼?!你真的以為人類強者是什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嗎?!”
“就算掀起獸潮,又能攻下幾座城?又會有多少魂獸死傷殆盡?!”
“想想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千蜥帶回來的東西你不是也見到了嗎?人類再研究出來一個那什麼去對付?!”
突然被@了一下的千面龍蜥王猛地一縮脖子,龐大而佈滿鱗片的身軀下意識地向後蹭了半步,巨大的豎瞳裡寫滿了“別看我,不關我事”的慌亂和委屈。
它只是條老實本分的蜥蜴,負責跑腿帶點東西回來,這火應該燒不到自己頭上吧?
它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咕嚕,恨不得立刻鑽回湖裡或者找個地縫把自己偽裝起來。
熊君被帝天連珠炮般的質問和那魂導器的陰影噎得氣息一窒,狂暴的氣勢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洩了大半。
他巨大的胸膛劇烈起伏,暗金色的毛髮根根倒豎,但眼中那毀滅一切的瘋狂火焰,終究是被帝天話語中冰冷的現實和千蜥那副慫樣帶來的荒謬感澆滅了一些。
他死死瞪著帝天,粗重的喘息如同破風箱,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那……那我的兒子……就白死了?!”熊君的聲音嘶啞,充滿了不甘和悲愴,巨大的爪子深深摳進地面,留下猙獰的抓痕。
他無法反駁帝天關於人類整體實力和魂導器威脅的論斷,但喪子之痛如同毒蛇噬心,讓他無法平靜。
帝天金色的龍瞳緊緊鎖定熊君,那沉重的壓力並未完全撤去,但語氣稍微緩和了一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血海深仇?怎麼算?!再說了!你特麼就這一個兒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至少有七個兒子!”
“生下來就不管不顧,現在死了你知道急了?!”
熊君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暴戾的咆哮卡在了喉嚨裡,變成了一個極其滑稽的“呃?”。
他那雙燃燒著怒火的暗金巨眼瞬間瞪得滾圓,裡面狂暴的殺意被一種猝不及防的愕然和……一絲絲心虛取代。
“你……你胡說什麼!”熊君的聲音陡然降了八度,帶著點氣急敗壞,甚至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那沖天的凶煞之氣像被戳破的氣球,“噗嗤”一下洩了大半。
他巨大的爪子無措地在空中虛撓了一下,彷彿想抓住什麼來掩飾尷尬。
旁邊的赤王三顆頭顱上的表情瞬間精彩紛呈,從驚懼、茫然到一種極力憋笑的扭曲。
三雙狗眼瞪得溜圓,互相交換著難以置信的眼神:啥玩意兒?熊瞎子有七個崽兒?平時藏得夠深的啊!難怪最近混合圈那邊暗金恐爪熊崽子打架的動靜比以前多了……
千面龍蜥王更是直接僵住了,連“裝死”都忘了,巨大的豎瞳裡充滿了“哇哦!勁爆大瓜!”的八卦光芒,剛才還慫得想鑽地,現在脖子伸得老長,一副“快打起來!快爆更多料!”的吃瓜群眾模樣。
瑞獸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家庭倫理劇”轉折弄得有點懵,暫時忘了自己的委屈和恐懼,金色的獸瞳裡淚珠還掛著,卻閃爍著困惑的光芒,小腦袋歪了歪:七個……熊君叔叔好能生啊?
帝天看著熊君那副被戳破心思、氣勢瞬間垮塌的樣子,心中冷笑。
現在直接點破他的“家底”,就是要把他的“獨苗”悲情牌打爛,把他的怒火從“為獨子復仇”的悲壯高度,拉回到“你兒子多死一個也沒那麼嚴重”的尷尬境地。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帝天乘勝追擊,聲音恢復了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那點破事,瞞得過誰?平日裡爭地盤、搶靈果,你那幾個兒子可沒少在核心圈邊緣鬧騰!現在死了一個,你就恨不得拉上整個星斗大森林去陪葬?把瑞獸也扯進來當藉口?熊君,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我……我……”熊君被懟得啞口無言,巨大的熊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他憋屈得渾身發抖,暗金利爪深深刺入地面,卻找不到發洩口。
他猛地抬頭,血絲未退的雙眼死死盯住帝天,從牙縫裡擠出嘶吼:“好!好你個帝天!算你狠!我的家事你管不著!但我兒子的命,不能就這麼算了!這筆賬,我熊君記下了!等主上歸來,我定要討個說法!”
這已經是色厲內荏,給自己找臺階下了。
“誰管你。”帝天冷漠地吐出三個字,彷彿毫不在意熊君的威脅。
他金色的龍瞳掃過在場所有兇獸,最終落在千面龍蜥王身上。
“千蜥,你的劫還有多久?”
千面龍蜥王抬頭看天思考了一會兒,“大概……一年?”
帝天點了點頭,“碧姬,你把尊上需要的天材地寶給他。”
“千蜥,去一趟史萊克學院外圍,主上可以感受到你的氣息,到時候會找你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