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揮動一次短棍，就得趔趄個小半步。
這都已經是她咬著牙幫他擋住左邊攻擊的第十三次了，她那副狼狽相，讓他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可心疼了。
“林清瑤啊！
那光牆要撐不住啦！”周川穿著玄色的緊身衣，上面被劃開了三道血口子，那血紅紅的，在黑色的衣服上顯得特別扎眼。
他反手弄出來的火印子呢，卻變得越來越旺了。
就在紅色的光刃把兩隻幻影劈開的瞬間，陸城瞅見他後脖子上青筋都鼓起來了。
這個平常老是一臉冷靜的學長啊，這時候額頭上的汗正順著下巴滴到領口裡面去了，那汗珠在燈光下面亮晶晶的。
突然之間，晶體發出幽藍色的光，一下子變得特別亮，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那強光就跟一把鋒利的刀子似的，扎得他眼睛生疼。
陸城被這強光晃得腦袋往一邊歪，可就在眼角的餘光裡，他看到晶體底部有一道特別細的凹槽。
這凹槽和他母親舊畫裡那個穿著青衫的女子手裡拿著的鑰匙輪廓一模一樣，在強光下面，這細細的凹槽若隱若現的。
那石墜掛在脖子上燙得厲害極了，就好像要把皮給燙穿了似的。
這時候，系統的警告聲也終於能清楚地聽到了：“檢測到封印節點啦！短刀和凹槽的契合度有97%呢！”
“你們都給我閃開！”他大喊了一嗓子，反手就把從張喜那兒搶來的短刀從腰間抽了出來。
這刀身上面還沾著幻影的黑霧呢，可這會兒就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樣，在手掌心裡一個勁兒地劇烈抖動，抖得他的手掌都有點發麻了。
李彎彎剛要衝過來拉他，周川一下子就揪住了她的後衣領子。
這個高年級的學長啊，顯然也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扣住李彎彎胳膊的時候用了很大的力氣，這麼一拉，李彎彎的身子都歪了一下。
就在短刀的尖端頂到凹槽的那一瞬間，礦坑的巖壁上傳來了像悶雷一樣的轟鳴聲，那聲音沉悶得感覺都要把礦坑給震塌了。
陸城能感覺到晶體裡面的能量順著刀身往回灌，就好像有千萬根細針在往骨髓裡扎似的，疼得他差點就昏過去了。
他咬著腮幫子，咬得生疼，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可是手指還在用力呢。
他爸在工地扛水泥的時候彎得像蝦米一樣的背，他媽數藥費單的時候抖個不停的手，還有李彎彎剛剛發紅的眼尾，這些畫面這時候全在眼前晃悠，都疊到一塊兒了。
“必須得把裂隙給壓住啊。”他在心裡不停地念叨著，“怎麼也得讓鹿鼎鎮再多撐三個月啊。”“陸城！”李彎彎一聲尖叫，同時還夾雜著晶體崩裂的脆響呢。
那尖叫又尖又利，崩裂聲又清又脆，兩種聲音攪和到一塊兒，嚇得陸城心裡猛地一揪。
就在短刀整個兒扎進凹槽的一瞬間，幽藍幽藍的光一下子就變紅了，紅得就像被血泡透了的琉璃似的。
那紅彤彤的光在礦坑裡到處都是，感覺整個世界都被血給染得紅彤彤的了。
陸城胸口那塊靈魂共鳴石突然就射出一道特別刺眼的白光，這白光燙得他往後趔趄了半步，後背“砰”的一下重重地撞在晶體上。
這一撞可不得了，撞得他眼前一黑，啥都看不見了。
他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了，就跟踩碎了一把幹樹枝似的，“咔嚓”一聲，這清脆的斷裂聲讓他心裡滿是絕望。
不過呢，靈魂深處那種抽離的感覺更疼啊，就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順著那把短刀，一個勁兒地把他的魂魄往身體外面拽呢，這種痛苦的感覺簡直要讓他崩潰了。
“夠了！”李彎彎使勁兒掙開周川的手，手裡的短棍“哐當”一聲砸在腳邊的青石板上，這巨大的聲響在礦坑裡來回響個不停。
她眼眶紅得就跟要滴血似的，指甲在他手臂上掐出了月牙印，衝著他就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血都滲到衣領那兒去了！”陸城聽她這麼一說，低頭一看，這才瞧見淺色的校服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半了。
鮮血順著手指縫滴到短刀上，在刀身上的符文裡彎彎曲曲地流著，就像一條小小的河，這鮮紅鮮紅的血跡看得他心裡一陣難受，滿是悲涼。
“這是我必須得扛著的事兒。”他說道，聲音啞得就像砂紙在摩擦似的，這沙啞的聲音裡透著滿滿的無奈。
石老拄著柺杖，慢慢湊上前去。
他的老花鏡上全是霧氣，可還是一個勁兒地想看清晶體表面的符文呢。
石老嘴裡嘟囔著：“逆……逆向運轉……以前有個先生說過，封得太死的話會……”話還沒說完呢，林清瑤一下子就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瞧啊，林清瑤袖口那些符文的暗紋正在飛快地消失不見，她戴著金絲眼鏡，眼睛裡的瞳孔一下子縮得跟針尖似的，著急地說：“能量波動在往上升呢！比之前高了兩倍還多呢！”
就在這個時候，青蓮仙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聲音就像是松樹林裡的風聲裹著早晨的露水一樣，輕輕柔柔地在大家頭頂上響起來。
她的聲音特別輕柔，就好像能把人心裡的傷痛都給撫平了似的。
她說道：“命運的抉擇馬上就要到了。你的選擇，會決定這個裂隙最後的結果。”
陸城猛地一抬頭，就看見晶體表面那翻騰的紅光裡，飄著半個淡青色的月牙。
嘿，這個月牙和他母親舊畫裡女子頭髮上玉簪子的形狀一模一樣，在紅光的映照下，顯得特別神秘。
“撤！”周川突然大喊了一聲，這一嗓子把房樑上最後幾隻灰雀都給嚇飛了。
那灰雀尖銳的叫聲在礦坑裡面不停地迴盪著。
周川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把短刀，朝著陸城就扔了過去。
那刀刃擦著陸城的耳朵，“嗖”的一下就釘進了巖壁裡。
刀刃從他耳邊擦過的時候，可把陸城嚇了一大跳。
周川喊道：“礦道的支撐柱馬上就要裂了！再不走的話，咱們都得被埋在這兒！”
李彎彎一把拉住陸城的胳膊，就往洞口那邊拖。
她這時候的手勁兒大得有點不正常，那指甲都快掐到陸城骨頭裡去了。
她這麼用力地一拉，陸城差點就摔倒了。
林清瑤朝著洞口的方向倒退著跑，一邊跑一邊手指在巖壁上快速點著。
嘿，就見那巖壁上，新的符文光牆一下子就亮起來了，速度快得人眼睛都能瞅見呢，那光在黑乎乎的地方特別扎眼。
陸城被拽得差點一個踉蹌，可他的眼睛就像被定住了似的，一直盯著插在晶體裡的那把短刀。
那刀身上的符文啊，正慢悠悠地變著樣兒呢。
以前那些看不太明白的紋路，就跟突然有了生命似的，順著刀脊朝著刀尖游過去。
陸城看得真真兒的，有一道符文的模樣，和三天前在雲層裡看到的那隻血紅色的大眼珠的瞳孔，那是一模一樣啊。
這怪里怪氣的符文，讓他心裡滿是疑惑。
“系統啊。”他在心裡頭小聲喊道，“快瞅瞅這短刀有啥不正常的。”
“警告！檢測到有不知道啥玩意兒的能量在侵蝕！建議立馬……”
這機械的聲音還沒說完呢，就被從礦道深處傳過來的一陣悶響給打斷了。
陸城緊緊握住短刀的刀柄，突然，他手指碰到的地方變得燙得不行，就像剛從火裡拿出來的鐵疙瘩似的。
這燙勁兒讓他的手指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他看著前面李彎彎一甩一甩的馬尾辮，又聽著身後周川砍那些幻影時發出的悶哼聲，突然就想起石老說的“吞因果”這事兒了。
說不定啊，從他把大反派系統啟用的那天開始，這因果的大網，就已經死死地纏在他腳脖子上了呢。
短刀上的符文還在變呢，在礦燈的光照下，紅得特別妖里妖氣的。
那鮮豔的紅色符文在黑暗裡一閃一閃的，就好像藏著數不清的危險似的。
陸城察覺到，有個啥玩意兒正沿著刀身，慢悠悠卻又很堅決地，往他的血脈裡頭鑽呢。
這種邪門兒的感覺，嚇得他心裡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