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一點的時候,陸城總算是鑽進了儲物間。
這裡到處都堆著他從小到大用過的課本,還有他爸的舊工具,他媽的嫁妝木箱,空氣裡都是一股舊舊的味道。
他把金屬箱放在水泥地上,藉著手電筒的光,能看到箱面上刻著的古老符文泛著幽藍幽藍的光,那光就像鬼的眼睛似的,好像在講著古老的秘密。
“古神八式·破妄”。
他閉上眼睛,照著殘頁上的法子運轉氣血。
指尖剛碰到箱子表面,就跟被雷擊中了一樣,一下子彈開了。
為啥呢?
因為箱子裡傳出來的波動,居然和他練古神呼吸法時氣海的共鳴一模一樣!
“咚!咚!”
心跳聲特別大,震得耳膜生疼,就好像戰鼓在耳邊敲呢。
陸城咬著牙,又把手按上去了。
這一回啊,他清楚地感覺到箱子裡有東西在動,就像被裹在繭裡的蝴蝶,正用翅膀拍打封印呢。
“咔嚓”一聲,他左臂的傷口裂開了,血珠子滲出來,滴到箱子上,符文一下子亮得跟白天似的。
那光太刺眼了,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啊!”他一個踉蹌,把身後的舊木箱給撞翻了,藥瓶啊、草藥啊撒了一地,發出一陣清脆的碰撞聲。
這時候,腦海裡突然炸響系統提示音:“警告!宿主你強行用還沒完全掌握的古神秘法,空間異能反噬更嚴重了!”
他抓了一把紫背天葵就塞進嘴裡,那苦澀的汁液和著血味在嘴裡散開,這味道差點讓他吐出來。
藉著月光,他看到金屬箱表面的符文在變淡,箱子底部呢,模模糊糊露出一個三角形的凹陷,看著就像個鑰匙孔。
“城城?”
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聲音裡帶著一點擔憂呢。
陸城慌里慌張地把箱子往舊棉被底下一塞,開啟門的時候還強擠出一絲笑,說道:“媽,我在找以前的錯題本呢。”柏鈴端著一碗紅糖薑茶,鬢角的白髮在燈光下特別扎眼,那白髮就像歲月刻下的印子,看得陸城心裡一陣難受。
“明天早上就有催款電話了,你爸說……說咱們把冰箱賣了吧。”
陸城接過碗,薑茶冒出來的熱氣把視線弄得模模糊糊的,不過那股熱氣卻讓他心裡暖乎乎的。
他一下子就想起老爸摔斷腿那天,躺在工地的水泥地上還說“沒事,爸還能扛”;又想起老媽為了省公交錢,大冬天的要走五公里路去菜市場;還想起柳長青本子上寫的“生面孔”,錢正陽那發亮的眼睛,還有金屬箱裡那個活著的玩意兒。
這時候,手機在褲兜裡震動起來。
他伸手掏出來一看,螢幕上有一條匿名簡訊,發件人顯示是“未知號碼”,簡訊內容就一行字:
“想救你爸媽,明晚十點,城南廢棄碼頭。”說實在的,這條匿名簡訊背後啊,是一股神秘的勢力在偷偷搗鬼呢,他們好像對陸城和那個金屬箱有很大的想法。
陸城輕輕把紅糖薑茶碗放在床頭櫃上,碗底碰到木頭髮出很輕很輕的脆響。
老媽的腳步聲慢慢遠了,他悄悄掏出手機,大半夜的,那手機螢幕發出的藍光可真扎眼啊。
匿名簡訊的提示框還亮著,上面寫著:“想知道真相嗎?午夜,廢棄工廠見。”
他低著眼皮瞅著簡訊,大拇指不知不覺就在手機邊上蹭來蹭去。
廢棄工廠?是城南那座嗎?
上禮拜他和陳鋒為了找個能修煉的清淨地方去過一回。
那廠房的外牆爬滿了枯藤,那些枯藤就跟一條條大蟒蛇似的,把廠房纏得死死的。
車間裡到處堆著鏽得不成樣子的機器,機器上的鐵鏽在月光下閃著那種讓人心裡發毛的光,這地兒確實適合藏秘密。
突然,意識裡的系統面板閃了一下,工作列蹦出一行小字:“未知勢力邀約,是否觸發隱藏任務?”陸城的瞳孔一下子縮了縮,這可是系統頭一回對這種不明確的事兒有反應啊。
他就想起錢正陽說的“更適合走這條路”,還有金屬箱裡那團有共鳴的波動,喉嚨不禁動了動。
窗外傳來野貓的叫聲,那叫聲又尖又慘,就好像是從地獄傳來的一樣。
他一下子抬起頭看向窗戶。
月光被防盜網切成一塊一塊的,落在床沿的舊校服上,這校服就是之前藏金屬箱的時候用的。
柳長青說的生面孔、張威的跟蹤,還有錢正陽發亮的眼睛,這時候就像亂成一團的麻繩似的纏在一塊兒了。
要是這簡訊是個坑呢,去赴約就跟羊闖進老虎窩似的,準沒好果子吃;可要是簡訊說的是真事兒,不去的話,說不定就永遠搞不清楚箱子裡的秘密了,爸媽也可能保不住。
“爸的腿還沒徹底好呢,媽這兩天老是揉腰。”他小聲嘀咕著,手指在床頭櫃上那張全家福照片上輕輕劃過。
這照片是他十歲那年拍的,爸爸抱著他,媽媽笑得眼睛像月牙似的。
抽屜最底下還壓著高利貸的催款單呢,十五萬啊,就像一座大山壓在心頭。
不過比起這錢,他更怕哪天回到家,看到爸媽被人堵在門口。
他開啟書桌抽屜,拿出用紅布包著的古神八式殘頁。
這殘頁的邊兒上有燒焦的痕跡,可一直透著那種溫潤的光,就像一塊有靈性的玉似的。
他腦子裡浮現出“破妄”那頁的口訣,就把殘頁塞進了裡面的口袋,又從藥瓶裡倒出兩顆紫背天葵藥丸。
這藥丸是上次採的草藥熬成的,吃了能很快恢復氣血。
出門之前,他站在爸媽房門口聽了聽動靜。
爸爸的呼嚕聲很輕,就像輕柔的海浪,一起一伏的。
媽媽翻了個身,被子發出沙沙的聲音,就像是夜裡的輕聲細語。
他摸了摸褲兜裡的鑰匙,把家門反鎖了兩遍,又把備用鑰匙塞到門口的腳墊下面。
要是真出了啥事兒,柳叔應該能來搭把手。
這夜色濃得就像化不開的墨一樣,又黑又沉。
陸城就著巷口路燈的光往前走,那影子被拖得老長老長的,在地上晃晃悠悠的,就跟他心裡那種孤單的感覺似的。
他故意繞了三條街呢,每次轉彎的時候,都假裝低頭繫鞋帶,就為了看看有沒有人跟著他,聽聽後面有沒有腳步聲。
走到老郵局那兒的時候,櫥窗裡的電子鐘顯示已經十一點五十分了,離約好的午夜就差十分鐘了。
廢棄工廠的鐵門半掩著,一靠近,那鐵鏽味和潮溼的泥土味就直往鼻子裡鑽,可難聞了。
陸城沿著牆根慢慢蹭著走,腳底下小心地避開那些碎玻璃,月光一照,那些碎玻璃尖兒上閃著寒光呢。
廠房的窗戶黑黢黢的,就像怪獸的眼睛似的,感覺在黑暗裡偷偷盯著他的每個動作。
他在離大門五步遠的地方停住了,古神呼吸法在身體裡轉起來以後,耳朵突然變得特別靈,在風颳過斷牆發出的嗚嗚聲裡,好像聽到了一點金屬摩擦的輕微動靜,就像是有人在挪動機器零件似的。
他的手指放在內側口袋的殘頁上,心跳得砰砰響,那聲音就像敲戰鼓一樣,讓他心裡湧起一股勁兒,想要往前衝。
這時候系統提示音又響起來了,原來是任務確認:“宿主觸發隱藏任務【廢棄工廠的真相】,請小心探索。”
烏雲把月亮遮了一大半,陸城的影子就隱沒在黑暗裡了。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黑洞洞的廠房大門,喉嚨那塊像有個小老鼠在跑似的,上下動了動。
然後呢,他咬咬牙想抬腳進去,腳都抬起來了,可到了門檻那兒,就跟被施了魔法一樣,一下子定住了。
這時候,風呼呼地吹過來,把他額頭前那幾綹碎頭髮都給掀起來了,他那下巴的線條緊緊的,看著就很緊張。
為啥呢?
因為他瞧見那門裡面的陰影裡,好像有個啥東西輕輕晃了一下。